凤娇听爸爸说王富刚求婚,想也不想就道:“不行,我和他说不到一块儿。”
王国强叹口气,女儿越能干,眼头子就越高,能入眼的男人也越少,这不是好事儿,挑来挑去,很有可能嫁不出去,可若是让女儿委委屈屈和王富刚这样的人凑合,他也不乐意。
张继山把王国强的话回了过去,当然,说得十分委婉。
王富刚以前也觉得是自己高攀了,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当事实无情地砸过来时,他还是很接受不了,自己怎么看也是个有为青年,年轻轻就当上了几百近千人的领导,而且,他还没有恋爱过,对王凤娇动心,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比谁都纯洁,可这份珍贵,王凤娇竟然无视,不懂珍惜,他越想越觉得王凤娇不识好歹,自己不嫌弃她就是好的了,她却把自己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王富刚心里憋着火,就不想看到凤娇,从那天开始,再也没去找过王国强。
王富刚的爸爸没想到老婆和儿子竟然干背着自己去求亲,还被拒绝了,觉得实在丢人极了,他又气又恨,把女人打得鬼哭狼嚎:“丢人丢到海底了,孩子还当了村长呢,你让他今后有什么脸见人?”
王富刚的家里闹成这样,邻居纷纷过来劝架,虽然没弄清他们到底为何打起来,但好奇心却吊得高高的,农闲时分,女人们最喜欢拿着鞋底子聚在一起边干活边说话,大家结合看到的情况,各种猜想,有人发现新大陆一般,提起王富刚不去找王国强了,顿时就有人联想到王凤娇,于是各种脑补,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凤娇忙得很,根本没机会听到那些闲话,即便有时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也没当一回事,自从建了工厂,她经常被人指点,早都习惯了。
张亚梅气得牙床肿的老高,有心去骂王富刚一顿,可却师出无名,再说,王富刚也被流言压得抬不起头,在村里走路时,恨不能把脑袋钻到裤d里,根本没有刚当上村长时的意气风发。
王国强还算镇定,劝老婆道:“这事儿总是难免的,只是凤娇和王富刚都太引人注目了,难道其他人家的儿子女儿,就没有亲事不协的时候?这没什么的。”
“咱娇娇多好,竟然还受这样的罪——”
“你!你没看到娇娇根本不知道?你还不好好的,让她回来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张亚梅这才忽然意识到,凤娇的确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该吃吃,该睡睡,虽然很忙很累,但笑嘻嘻的无忧忧虑,她急忙挤出个笑脸,表示自己恢复了,谁想牙疼哪是这么快就好了的?疼得嘶哈的。
凤娇这些天忙什么了?
承包荒山贷到的二十万款子,一时并不马上都用上,和打井队的人签订的合同是:探出水脉,给两万预付款,等打到五十米深时,再付五万,出水,付六万,还有两万是质量保证金,三年以后才付。
虽然贷款二十万,打井就得十五万,买深井泵还要两万多,钱就花得差不多了,树苗钱国家暂时不收,这可以节省一笔钱,可雇人栽树,买化肥农药等等,这些才是大头的大头。
王国强还很担心,凤娇喜笑颜开,这笔钱,在她手里,可不能白瞎了,若是运用得当,到年底翻一番不成问题。
凤娇拿着钱就去了广州,全买成布料,去冬中央电视台播放《上海滩》之后,省台重播,然后长河市电视台再次重播,许文强热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男孩子恨不能大夏天都穿长大衣,凤娇看准这个势头,准备再搏一把。
春天,凤娇的工厂又招了一批新员工,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全都达到sān_jí水平,还有少数员工达到二级,但这样的水平,凤娇已经不满意了,所以,她要她们再做一段时间幸子服,反正这个式样,价格越来越便宜,对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低。
凤娇从西安批发回来几万块的的确良,一米不到两块钱,做一件幸子服成本才三块五,送到康复路,批发价五块五到六块,虽然远远比不上第一批的利润,但能挣钱,还能锻炼员工,她何乐而不为?
而以前的老员工,则开始加工风衣。
员工多,不愁销路,凤娇可以大量生产,但流动资金也大为增加,这也逼得她不得不挪用爸爸的钱。
幸好这时政府监管力度很低,没有专款专用等名词,不然凤娇还真没办法。
“爸爸,贷款二十万,你东送礼西送礼,花费一万都办不下来,那些人情你还得还,王副乡长现在,还直巴结咱呢.”
“唉!”王国强长长叹息一声,“现在的人,怎么这样呢?那时,你叔爷他们脑袋别在裤腰上闹革命,什么也不图,就希望能建立新中国,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凤娇没吭气,她从后世来,大多数官员早就没了那一代的精神面貌,她都习惯了。
张亚梅见女儿从西安回来,在家住了一星期,也没发现那些无聊妇女的闲言碎语,才略略放心。
就在一年最热的天气到来之际,被凤娇派到源城的杨雄回来了。
“厂长,我找到一块地方,是以前的火柴厂,在郊区,但是离市区也不远,厂里房子不多,但地方很大,厂里以前正式工很少,多数是糊纸盒的临时工,现在,厂子停产了,主管部门同意把房子租赁出来,一个月一万五,但他们希望我们把厂区购买下来,一百六十亩地,三个大车间,两排办公房,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