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成坐在马车里,目光总是往陶蓉蓉身上瞟。就算今日陶蓉蓉穿着简单,可洛成也总觉得,好看得紧。
“殿下,许久不见了。”安静了好一阵之后,他这样说,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是怕吓到了陶蓉蓉一般。
陶蓉蓉似笑非笑瞥一眼他,道:“昨夜才见过,何来许久不见。”
洛成一呆。昨天晚上兵荒马乱的时候,那一场见面两个人就没说什么话。况且今□□堂之上也闹腾腾的,闹得他几乎都要以为,那一场见面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结果居然才是昨天晚上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立刻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天见过,对臣而言已经是三秋已过。”
陶蓉蓉瞟了他一眼,觉得他呆坐在那里的样子似乎有些傻。“这话居然是从你口里面说出来的,还真不像。”陶蓉蓉掩唇笑着,美眸一跳,从袖子上面看向洛成,数不尽的fēng_liú,“我还以为,是晋阳侯家的那个不肖子说的呢。”
洛成心中咬牙切齿。胡敏达这个家伙……
只是转念又回过神来,心中不由窃喜。原来陶蓉蓉对胡敏达的印象也就是如此了,油嘴滑舌不讨喜欢。这样对自己说完,他对着陶蓉蓉道:“殿下不信也就罢了,何必将臣与胡敏达那家伙相提并论。”
他故作哀切的样子落在陶蓉蓉眼中,只觉得这人出去一回,居然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与之前的表现完全不相同起来。
陶蓉蓉有些诧异地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遍,察觉了她视线的洛成立刻就整理衣衫,正襟危坐表现出很是端庄肃穆的样子来。这副表现,倒让陶蓉蓉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洛成心中一松,格外温柔地看着她。
这个时侯,陶蓉蓉才看到他眼底的红丝,周身的疲惫纵然是竭力掩饰也难以抗拒地透了出来。她不由轻声道:“之前忙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累吗?又何必到宫门等我的马车。”
洛成平静地摇摇头,柔情顺着眼波流淌出来:“倒也还好。只是想见见你。”
两句话,回答了陶蓉蓉的两个问题。
落在陶蓉蓉耳中,说不出的暖心。“你呀……”她这样念了一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洛成轻轻地笑,狭小的马车空间内,他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无处不在地将陶蓉蓉包围:“我已经有一个月又五天不曾见到殿下了。”
陶蓉蓉脸上的惊讶不曾逃过他的视线,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所以,很想见你。”
这样直白的表达,让陶蓉蓉觉得难以招架。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也想念过你。可最后却只是一寸一寸地将手指紧缩,微笑着,平静地说:“我倒是不曾想念过你。”
洛成惊愕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方才两人之间那种旖旎的暧昧瞬间消失无踪,她单方面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抗拒:“京里头的日子,好玩得紧呢……”
洛成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波动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他心底的热血也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
“没错,”最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京城里头才好玩。”
他几乎是狼狈地逃下马车的。目送那架马车离开的时候,越来越冷的风吹过身侧,陡然间洛成觉得,冬天似乎已经到了。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洛成看到了乔阳。
他已经换上了锦衣,手里面捧着酒壶,对洛成举了举杯:“一起?”原本想将他丢出去的洛成看到杯中嫣红的酒液,说出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好”。
乔阳立刻就大笑,拍着桌子的对面,道:“来来来,坐坐坐。我琢磨着你总得将我赶出去,结果居然答应了,真是难得。”
洛成沉默地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杯子就开始发呆。
直到乔阳的声音将他惊醒:“你手上力气小点,虽说这杯子只是普通的白玉,可上面的雕刻可是大家之作,你要是捏破了,可就不成套了。”
洛成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动作太大了些,赶紧将杯子放下来。
乔阳眯着眼,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问:“你在想什么,为何心不在焉?”洛成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吐出一句话:“回来前,我去见了升平公主。”
乔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果然又是在升平公主身上吃了亏才回来的。想想也是,除了那位,也没有人能让你这么郁郁寡欢。”乔阳漫不经心地将酒杯放回桌上,往洛成的方向靠近外古怪地问:“怎么,又被公主殿下伤心了?”
洛成闷闷地喝了一口酒,问乔阳:“你当初和你夫人……”刚说了几个字,他就吞了回去,而乔阳脸上,已经面无表情。
“抱歉。”洛成立刻就说,“我忘了。”停一停,他又说:“实在想不到。”
乔阳苦笑摇头,举杯与洛成撞一下,然后道:“我也没想到。”他的手指摩挲着玉杯,眯起眼看着远方,眼神很是空茫:“我觉得我对她已经足够好,却怎么都想不到,她心里面从来就没有我。”
转脸看到洛成一脸苦闷的样子,乔阳道:“不过,我看你与我还是不一样。”
洛成抬眼,只是露出迷惑的表情,乔阳道:“公主殿下心中未必没有你。”他的视线又落在了空处,仿佛透过虚空在看着什么人一样:“公主殿下待你,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洛成摇头:“我要的,又不只是这一点与众不同。”
乔阳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