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卡”后率先做出反应的是陆忱,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按了某个开关,仅在一瞬便敛了个干净。
感受着还紧紧箍在自己腰上的臂膀,他就着坐在自行车上的姿势反身去看贝希:“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会这样问是因为这次贝希鲜少的忘了动作,他从地上把人抓起来那段完全是临场发挥,剧本上贝希应该在那时搭上自己伸向他的手。
可此刻贝希脸上还带着戏里那份复杂的茫然,整个人都木木的,垂下脑袋缓缓摇了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陆忱轻轻拍了拍他交叠在自己小腹前的手,开口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先起来。”
他见过太多这种状态的演员了,这个时候的安抚也是他最熟悉的一份善后工作之一。
就像他永远没法儿向别人讲清他为什么能出戏那么快一样,和他搭戏的演员似乎总更容易陷入某些情绪的漩涡。
直到贝希松手从后车座上起来,安静的剧组才爆出一阵掌声。
看着登时被掌声惊醒的人,陆忱将手里的自行车交给过来的工作人员,对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贝希,你会是个很好的演员。”
贝希落在自己身侧的手指骤然收紧,一击心脏落下,把他砸了个头晕眼花。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耳边传来了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披上吧。”
陆忱望着走到自己身边的蔡羽威,嘴上说着“不冷”,却也任由男人似是带着些许占有欲的将外套披到了自己身上:“昼夜温差还是注意点的好。”
然后贝希就听到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夸奖:“你很厉害。”
“其实贝希出道的年数跟我差不多。”陆忱从不吝啬对好演员的称赞,他接过男人硬塞进他手里装着温水的玻璃杯笑道,“是我老了。”
贝希很想否认,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只眨眼的工夫那两人便已结伴离开,连助理什么时候将薄毯披到自己身上的都不知道。
贝希完全听不见他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一双眼死死的钉在陆忱身上。
不过也没人觉得他奇怪,因为他只是剧组此刻无数将视线聚焦到陆忱身上的其中之一。
那天晚上,陆忱没少听蔡羽威抹了蜜的嘴在他耳边说好话。
被夸的整个人都要飘飘然了,几乎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尽可能的远离这位已经失去理智的真爱粉:“请你克制一下自己蔡先生。”
蔡羽威闻言苦恼的挤了挤眉眼:“实不相瞒,有点困难陆老师。”
陆忱到后来实在听不下去这人的彩虹屁了,笑骂道:“那你倒是去帮我把我妈解决了啊!在这儿夸我有什么用!”
“这不一样。”一听陆女士,蔡羽威立马改了口风。
“怎么就不一样了!”陆忱登时不高兴了,瞪着他道,“其实你就是不行,就是说话不算数!”
蔡羽威险些在宽敞的夜路上扭出s线,一脚刹车踩下去,将车稳在路边停好,好笑的望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陆忱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危险,却是被盯得音量一路下降,底气越来越不足:“我说你就是不行!就是……说话不……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