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越说越嫌弃,嫌弃里还慢慢带上了嫉妒。
冯润润就试探着慢慢道:“唉,到底不是亲……”
“不是亲的又怎么了?她嫁给了咱们老爷,便是您不肯喊娘,那也是您娘了。”荷香似乎对二太太很有意见,直接打断了冯润润的话。
冯润润也不生气,继续试探:“说起来还是大伯母对我最好。”
荷香点头,跟着往里走了两步:“二小姐您心里有数就最好了!大太太啊,那真是把您当亲闺女一样看的,所以您昨晚上说的那些离婚不离婚的话,以后再不敢说了!大太太对您这么好,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老爷的米行垮了,更不能才刚嫁过来就闹出事儿,到时候咱们家都不好收场呢。”
呵,光是听就听得出大太太对原主并不好了,真要好,怎么会把原主推进周家?
周家的媒人都说周奇文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了,在不知道周奇文会长命百岁的情况下,大太太要真是疼原主,那就不该叫原主嫁!她怎么不叫她亲闺女大小姐嫁呢?
冯润润猜也猜到原主应当是被大太太哄住了,而面前这叫荷香的丫头,不像是笨蛋,八成是大太太的人吧?
她便也不反驳,只作自私模样道:“有什么不好收场的,把周家给的聘礼退了不就是了?”
荷香一噎,忙道:“聘礼都收了,米行那边用一些,二老爷二太太定然也用了些,哪里还拿得出来?虽说您要是硬要,大太太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会给您凑出来,可大太太那般疼您,您怎么忍心……”
“哎呀,打住打住!”冯润润打断荷香,一副嗔怪语气:“说你傻,你还真傻!大伯母大伯父那么疼我,我若是在周家过得不好,他们当然会同意我离婚。你一个小姑娘不懂,这儿女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心肝肉,我过得不好,大伯父大伯母怕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我哪里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对我那么好,我一定也要过得好,这才叫孝顺哪!”
冯润润说完便上前拿了荷香手中的钥匙,将她往门外一推,库房的门锁好钥匙就自己拿着了。
荷香被噎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刚刚是耳朵聋了吧?
二小姐说的那叫什么话!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哪!
大太太大老爷要是听了这话,非得气死!可……可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看一回嫁妆,冯润润已经大概知道原主家的情况了,这就是个因为爸爸娶了后妈,转而被大伯母大伯父笼络坑害了的小姑娘。后妈如何先不说,但亲爸应该还不错,一个爱书爱画的人给女儿的嫁妆是那么两箱子,足以证明他心里是有女儿的。而大伯母大伯父么,这两人不提也罢!
只是不知道原主和周林鸿达成了什么交易,又想从周林鸿那得到什么。
不过这个不急,她相信周林鸿会来找她的。
因为周奇文身体原因,周家吃饭一向是分开的,他自来单独一个人在畅园吃。
冯润润嫁给他,自然得陪着他留在这边吃,不过两人相看两生厌,午饭周奇文是在正房西侧间开辟出的书房吃的,而冯润润扣了自己那份饭菜,在正厅吃了。吃过午饭,冯润润抱了被子在卧房的窗下软榻上睡了个午觉,大约下午三点时候醒来,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看屋里又看看外边,确定了自己还留在这年代。
再看一晚。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把身体还回去,也不知道明天醒来的还是不是她。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吃了晚饭后,冯润润早早就窝到了窗下的软榻上。
周奇文照样在老时间喝药,喝了药由安智伺候着洗漱沐浴,最后也一样是安智扶着进了卧房。
两人一过来就瞧见靠坐在软榻上的冯润润了,今儿点的是油灯,暖黄灯光下,冯润润正在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犹豫了下,没起身。她算是看出来了,周奇文是打从心底里厌恶他,那么不得罪就好,讨好没必要。
安智瞧了两眼,心里不喜,但记着昨儿周奇文的话,便没吭声。
周奇文倒是看都不看她,被扶着坐在床上,一挥手撵了安智。
冯润润捧着书,余光朝床那边瞟过去,她有点儿好奇,这人到底是得的什么病,有时候瞧着当真吓人,但有时候瞧着却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他要真得了什么厉害的病,是怎么活到一百多岁的?
要知道现在医学还没她那个年代发达呢,她的病都没能治好,他的就能?
她的打量做的并不算隐秘,周奇文心里也正想着她的不对劲,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打量。
靠着床头躺下,他眼皮子一掀,看向冯润润这边:“要看就大大方方看,缩头缩脑干什么?”
谁缩头缩脑了?
被抓了包,冯润润扭头看过去,迅速找了问题来问:“明儿三朝回门,你要跟我一起回吗?”
周奇文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道:“这是自然。”
冯润润本以为他不会去,没想到他竟是顿都没打就说要去,她不禁道:“大夫叫你在家好生休养呢。”
周奇文直接不理他,躺下了。
冯润润想了想,虽然他不去她更好试探冯二老爷离婚的事,但他去了,也不是就不能试探。毕竟亲眼看见他才更知道他身体如何,真疼女儿的人家,瞧见女婿这般模样,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