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间,那边的裴雨轩大概听到了裴润之进门的动静,在黑甜乡里挣扎了一会儿后,不用裴枭然叫就自己醒了。
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剧烈的颤动了几下,便缓缓地舒张开来,烛火的光线闯入视线,一双小手赶忙伸过来挡在他的眼睛上方,给他一段适应光亮的缓冲时间。
裴雨轩眨眨眼睛,意识和记忆渐渐回笼。
不过,等等……他怎么睡着了?!
明明是用过午饭后,妹妹说想要睡个午觉,他便陪着妹妹一同爬上了床,想要讲个故事或哼个小曲儿哄妹妹睡觉来着。
结果妹妹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本兵书,说想要温习一下功课,便一板一眼的捧着书读了起来。
听妹妹读着读着,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到最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一觉醒来之后,还被妹妹如此贴心照顾,让他觉得被哄的那个不是妹妹,怎么好像变成了他?!
裴雨轩坐起身来,盯着身旁靠坐在床头的裴枭然愣愣的发起呆来。
裴枭然见自家的三哥起了,便收回自己的小手,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就见自家三哥正睡眼惺忪的看向自己,一头长长的青丝散落在瘦削的肩头,衣衫微微凌乱,领口下的锁骨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人。
由于身子骨较弱,裴雨轩大多时间都呆在屋里,皮肤较一般的男子白皙许多,此时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白皙莹润,衬着他那雅致清秀的五官与初醒时懵懂纯净的眼神……
简直……妖孽啊!
裴枭然默默咽了口口水,逃也似的转身往床下爬。
呜呜……哥哥们太诱人了肿么办!
裴润之见自家宝贝妹子从床上蹦下来后连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吓了一跳,赶忙跳起来拦在她的身前,轻斥道:
“怎的不穿鞋就下床,地上凉!”说完便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起她,重新将她放回床上,蹲下身给她穿鞋。
裴枭然很没出息的用两只小手死死的捂住眼睛,不敢多看。
裴雨轩此时也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不过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对妹妹释放了美色的杀招,正一边继续纠结到底是谁哄了谁睡觉一边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一阵兵荒马乱后,兄妹三人终于坐到了圆桌前。
饭菜一道道的端了上来,裴润之也终于想起了正事,对坐在对面的裴雨轩道:
“三弟,你可知父亲年三十要带我们一起进宫的事?”
裴雨轩一怔,随即点点头,道:“小厮来报过。”
“那……你可知父亲为何要带我们一起去?之前……父亲可从未带我们去过。”
裴雨轩沉吟了一下,揣测道:“莫非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裴润之一脸严肃的点点头,道:“是大殷的离王来了。”
“噗咳咳!!!”
没等裴润之继续把话说下去,裴枭然突然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咳不止。
裴润之和裴雨轩连忙拍抚她的背,裴润之见她咳的一张小脸都涨得通红,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道:
“哥哥不是再三的教过你吗?无论是喝水还是吃饭,都要慢慢来,急不得,你都记到哪里去了?!”
“我……咳咳咳……不……咳咳咳……”裴枭然想辩解,结果一张口却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在心里愤愤的骂,自己果然是跟那个人犯冲,连听到他的名号都会倒霉!
没错,上辈子没见过她的面却夸赞过她的容貌以至于她被人诬陷与他暗通曲款的那个‘敌国的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大殷的离王!
呵,他帮着裴花玉姐妹一起陷害自己,说不得,又是一个被那俩姐妹的美色所迷惑的色胚!
裴枭然心中唾弃不已,想着这次进宫若是能见到此人,一定整死他!
朱雀的皇宫内,正歪在暖阁的榻上享受着美人捶腿的某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惊得缠绕在他手腕上的某条小蛇一下子昂起小脑袋来望着他。
“没事,没事,”某人抬手摸了摸小蛇的小脑袋,揉着鼻子很是苦恼的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有人太想我了……唉,都怪本王生得太好。”
周围的宫人听了,嘴角都有些抽搐,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几个心腹却是见怪不怪,十分习以为常的点头应和,并娴熟的从嘴里溜出一长串的溢美之词。
某人听了,果然更为高兴,揽镜自照,又是好一番自我陶醉。
等裴枭然的咳声渐渐止了,裴润之才继续道:
“这是我今日在大营里听到的,大营里的兄弟要轮流去皇宫护卫离王,听说这个离王一贯爱出难题,每每让各国大臣下不来台,为免咱们朱雀的颜面再次扫地,皇帝才让臣下们多带些家眷进宫,集思广益,以应对那离王的刁难。”
裴雨轩恍然:“原来是这样……”随即又冷笑道:
“怪不得父亲能带庶子和庶女进宫,说不得在圣上面前为他们美言了一番,说他们天资聪颖反应机敏,才求来了圣上准许他们进宫的恩典。”
裴润之刚回来,还没听说这事儿,闻言很是惊讶道:“父亲要带他们也一起去?”想了想,又道:
“若是圣上准许了倒也无妨,多个人也多分力量。”
裴雨轩无奈,这个傻大哥啊……重点不是在圣上准不准许好不好,而是在于父亲的偏心!
他们这些嫡出的本来就可以进宫,可是裴醒山却以种种理由一直不肯带他们进宫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