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浥尘却是浑不在意道:
“裴兄但说无妨。”
得知裴炎赫和裴枭然都是裴润之的亲人之后,他身上的那股冷意倒是消退了不少,不过仍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裴润之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但凡不是贪心太过、又或是被逼到了绝路,谁又会去起兵造|反呢?聂兄便是后者。他的亲姐姐便是吕渭国主的原皇后,虽说两人是因政联姻,但相处的倒也不错,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只是……”
裴润之一双剑眉微微皱起,似是不愿提起那等恶心之人,不过见自家弟弟正忽扇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只得接着道:
“只是自从有人向吕渭国主进献了一位美人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听说那美人生的天人之姿、宛若仙女下凡,以至于将那吕渭国主迷的神魂颠倒,甚至对她言听计从,连她谋害他后宫妻妾子嗣都浑不在意,甚至为了逗她高兴,帮着她一起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的老天爷!还有这等事?!”
裴炎赫一下子蹦的老高,气得一张俊脸都涨红了,指天画地的骂道:
“这等人果真不能再称得上是人,不,他连做畜牲都不配!都侮辱了畜牲!”
裴枭然也听的皱眉,混账的男人她见过,例如朱濂溪之流。
但这么混账的,她还真是活了两辈子头一次听说。
裴炎赫在原地跳了一会儿脚,才想起来继续问道:
“那对贱|人现在在何处?老子非活剐了他们不可!”
裴炎赫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为何聂浥尘要起兵造|反了,这事儿他一个外人听了都气的恨不得亲手活撕了那两个贱人,更何况聂浥尘这个当事人了。
裴润之却是摇摇头,道:
“我并未能追上他们,他们在吕渭大军的护送下逃进玄武去了。”
“玄武?”
裴炎赫一愣,道:
“跟玄武有什么关系?”
裴润之道:
“我猜测那位宛若仙女下凡的女人应当是玄武派去吕渭的奸|细,所以他们才会往玄武逃去。”
裴炎赫一听,当即一脸嫌恶的往地上连‘呸’了好几声,道:
“这种贱|人也配当仙女?可别玷污了人家仙女的名头!”
裴润之哭笑不得,心说这是重点吗?
待发泄完了怒火,裴炎赫才终于抓到重点,皱眉问道:
“如果那贱|人真是玄武派去吕渭的奸细,那玄武的目的又是什么?”
裴润之再次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不过,吕渭派使者来用老虎突袭圣上,正是那女人出的主意,吕渭国主对她听话的很,竟也真的答应了她,因此,才有了宫宴上那一出。”
如此一来,整件事情便串联了起来。
吕渭国主因得了美人而色|迷心窍,杀妻杀子而惹怒了原皇后的弟弟聂浥尘。
聂浥尘听闻姐姐与姐姐孩子们的死讯后,怒而造|反,却因兵力不足而连连败退。
而同样,吕渭国主因为美人的指挥而派使者偷袭赤宣帝的行为也惹怒了赤宣帝,赤宣帝当即便点了裴润之带领大军前去出征吕渭。
于是,就在聂浥尘快要支撑不住之时,裴润之及时赶到,并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出手帮了聂浥尘一把,导致聂浥尘直接叛国,带着余下的五千人马前来朱雀投诚。
而吕渭的国主则带着美人和大军,在裴润之的追赶下逃往玄武避难去了。
裴炎赫挠挠头,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却总是说不上来,便问了一个能想的起来的问题,道:
“若那贱|人当真是玄武派去吕渭的奸|细,那她又为何要指使吕渭国主来对付咱们朱雀?玄武跟咱们朱雀有仇么?”
裴炎赫虽然常常去裴枭然那里借书看,但还并未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书籍。
而裴润之平时看的史书、兵书,可比他多多了,闻言便立刻肯定的答道:
“有,玄武曾见咱们朱雀物产富饶,想要一口气将朱雀吞下,谁知,因种种原因而最终失败,而咱们朱雀的兵力又及不上玄武,所以,这场失败对玄武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虽说玄武后来与咱们签订了百年不战的合约,甚至还送过来一位小皇子当作人质,但谁又知道他们是不是一直在谋划着一雪前耻呢?”
裴炎赫恍然大悟,又终于想起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又问道:
“那那个奸|细让吕渭国主派人来偷袭咱们圣上又有什么用呢?说句大逆不道的,就算当时他们得手了,咱们朱雀底下还有好几位皇子呢!更何况,吕渭根本打不过咱们,玄武又为何要让吕渭这个根本打不过咱们的小国来对付咱们呢?这不是反而害了吕渭吗?”
裴润之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缓缓道:
“玄武自那次与咱们交战之后,便元气大伤,直到现在都未完全恢复过来,莫不是……想要让吕渭来试探一下咱们朱雀的实力到底如何?俗话不是说,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么?”
裴炎赫觉得裴润之说的挺有道理,正欲点头,就听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道:
“怕是玄武的意图并非如此。”
三人齐齐转头朝着床上看过去,就见聂浥尘正目光炯炯的看向这边,显然将他们方才的对话全都认真听进了耳朵。
裴润之问道:
“聂兄莫非知道些什么?”
聂浥尘冷哼一声,道: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那女人不仅是让那头猪派人来偷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