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少了一根柱子的支撑,顶部的砖瓦也全部坍塌下来,整个坍塌的亭子,全部重量系数落在她一个人的背上。
何柳被秦原救走了,刘莹被周少阙推出去了,但却始终没有人来保护她,她自诩做一回圣人,却不想做圣人的滋味竟是这样悲苦。
“何溪!”在她被废墟埋没之前,她似乎听见有谁在声嘶力竭般,喊她的名字。
何柳本被秦原救出来,站在外面,看见眼前着一幕,脸上的惊惶之色如同打破了佛前净瓶的信徒。
她呼喊着何溪的名字,猛地推开秦原,跪在废墟旁就开始,徒手刨开那些压在江何溪身上的瓦石。
那些瓦石说多不多,却也足够给人造成震撼。
好在那些碎石木头并不多,断开的那根木头原本就被腐蚀地差不多了,何柳挪开那木头,将江何溪扶起来。
张争流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丢掉手中的冰,跑了过来。在场的每一个人,看江何溪的眼光,都带着不一样的意味。
她本不想去看,但是眼角的余光偏偏看见了那个人,他站得离自己不远,却也没有上前,只是瞧着她,眼神极其复杂。
江何溪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痛处,只是她的头发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沾满了肮脏的泥土灰尘,一捋一捋的毛絮黏在她身上,狼狈极了。
然而更让她不堪的,却不是这个。
大家有耳有目,方才在亭子的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有几个瞬间,却是清晰得很。
江何溪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服弃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点不敢说出口的心思,却被毫不留情地撕开,这种难堪让她死死咬住牙齿。
场面安静极了。
越是安静,越让她狼狈。每一双眼睛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得她蜷紧手指。
何柳好像也懂了什么,她握紧江何溪的手,什么也没问,只说道,“何溪,我们先去看看医生吧。”
何溪微微垂着眼睛,忽然抬起头来,微风吹过她的脸庞,她淡淡地道,
“走吧。”
她抬手,状似无意般撩了撩头发,向前走去。
张争流忽然伸手扶了她一下,继而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张争流打横抱在怀里。
张争流站在那里,停顿了两秒,不知是对谁说,
“我带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