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祖大人……?”见对方迟迟不言语,少年有些不安。
福祖回过神来,或许是少年不安的神色提醒了他,他缓和了神色问道:“那之后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跟个人类搅在一起。”
少年羞愧地红了脸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之后我一直想报仇,却不小心着了那狗东西的道。
后来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这个天地都完全不是我认识的样子了。我妖元未恢复,被人抓了当做什么奇兽到处展览。也多亏了这个展览让我搞清楚了如今的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少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知是留恋过去的世界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后来她瞧见了我,花了大价钱把我买下来把我当宠物一样养着,日日对我诉说她如何孤立无援如何受丈夫的冷落。”
“有一日她回来告诉我,她找了个很准的天师终于确认了丈夫的寡情,她好恨。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君上……”
提到君上,少年的神色再次激动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人类一贯就是背信弃义自私自利的!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惩罚,不得善终!”
少年用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恰好那时我的妖元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所以我告诉她我可以替她报仇。我还以为她是一心想要那男人去死的,谁知……”
福祖摆摆手示意道:“接下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不要随便相信人类。雯娘……”
福祖话音刚落,雯娘悄无声息地现身,只听见少年一声尖叫,头上竖起了一对长耳,看样子着实吓得不轻。
雯娘虽然对于这种反应已是见怪不怪了,但被吓到露出本体耳朵这种事情还是觉得很有趣。
在带他去自己房子的路上一直拿眼睛瞟那对收不回去的长耳朵,谁知她越看那耳朵就越红,雯娘看着当头的太阳,误以为少年很热。
于是少年在新家左看看右摸摸时,刚转身就看见一张快要贴到自己的脸,又一声少年的尖叫穿透屋顶直入云霄。终于送走好心端来冰水给他解暑的雯娘,少年掰着耳朵预感自己在这的生活会格外“多姿多彩”。
或许是少年的尖叫也传到了孙小艾的耳朵里,她终于从漫长的梦境中挣脱。首先印入她眼帘的,是铺满了阳光的窗台。
白色的窗帘随着吹进来的风摆出各种柔软的姿势。阳光,暖风,窗帘兀自欢笑着滚作一团,最是温柔也最是无情。
将将翻过身来,孙小艾便感觉到了酸软之意遍彻全身。也是这酸意令那梦的余温褪去,孙小艾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想起昨日李培风与自己分别时所说的话。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她记得当时李培风这么问了一句。
“这件事很诡异,从来没见过普通人忽然‘妖’化的。不过据我观察她应是有修行资质的,除此以外也并无什么特殊的了。”孙小艾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她可曾服下什么丹药又或者是有什么契机令她如此?”李培风又问道。
“血……”
“血?”
“我记得她舔了她丈夫的血,然后眼神变得很奇怪。”
“如此我大抵有调查方向了,多谢。”李培风微笑着向她道谢,孙小艾直觉得对方的眼睛就像倒扣的琉璃碗,里面盛满了清辉,就看一眼便沁人心脾。
虽然很好奇这件事会如何处理,但对方话说到这里,便是告别的时刻了。孙小艾很识趣地挪了几步,却被李培风给叫住了。
“明日正午,你在家中等着,说不定可以收到初步的调查结果。”
“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调查结果?还有这种事情告诉我一个外人……不妥吧?”
“你也算是事件参与人,并不违反盟中规矩。”不知为何,向来磊落的李培风当时竟回避了孙小艾的第一个问题。
看了眼房中的挂钟,竟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孙小艾顾不得回忆梦里情景就急忙起床更衣。
此前孙小艾昏睡之时,她那事务所附近却有一位金毛少年十分不耐地站在路边等着什么人。不多时,一名小厮打扮的长脸青年从巷子口心急忙慌地跑来。
“少、少爷……你叫、叫我啊。”青年擦着汗喘着气问道。
“别废话,快随小爷去破了这阵。”金毛少年拽着那青年就往前走。
青年注意到自家少爷背后沾上了灰尘,向来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有些杂乱,结合少年的态度,他暗自揣测他来之前少爷肯定在这阵前吃了不小的亏。不过他也就是在心中嘀咕罢了,可不敢把这话给说出口。
青年小厮见眼前的虽是栋不起眼的带前院的平房,但刚一靠近院门,就感受到门后有六道灵气不断运转变化着。
“少爷,这院子不简单呐。”青年小厮拉住金毛少年劝道。
“废话,要是简单我干嘛心急火燎地叫你来?你不是孙氏旁支么,这么点雕虫小技也破不了?”
青年小厮见状便请自家少年站在一旁,自己上前感受那阵法的变化,不一会脸色就变得十分苍白,继而全身开始发抖。
“日天!”金发少年一看小厮不对劲,便提声喊他的名字。
这看似寻常的一喊却是赵氏家学里的一道传家法门,唤作“惊神三吼”。所谓一吼醒神,终于令小厮回过神来。
被唤作日天的小厮后退几步,在少年面前连连作揖道谢:“多谢少年救命之恩,少爷的工夫真是日渐精进了。”
金发少年很是满意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