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笑着拉她坐下,“可冷着了?”
李云棠摇头,余光瞥见很多人挤在一个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正想开口问就见风华无双的李云梓从人群里站起来,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两人隔了几十步远打了声招呼。李云梓身边站了一圈公子,其中有不少面带红霞,袁贵君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梓儿今日来向本宫请安,到了玉阳宫后才知道本宫在御花园。”当然,也是在到了御花园之后才知道众公子在开赏花宴,绝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李云棠笑着为父君沏茶,仿佛没听到袁贵君的解释一般,将茶杯递到父君手边,又乖巧又孝顺:“天冷,父君暖暖手。”丝毫没有与袁贵君搭话的意思。
李云棠小时,袁贵君就曾多次让她不自在,所以她打小就和袁贵君不和,这在宫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看着三殿下对袁贵君毫不理睬的样子,伺候的人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感慨着今日贵君又讨了次没趣。
楚暮坐着不置一词,专心看着远处的各家公子。袁千面上不显,心里却气得不行,哼,这对父女还是这副嘴脸,看着就让人讨厌恨不得一脚踩碎。远处的嬉笑声传来,看着被各家公子环绕的女儿,又瞥了一眼孤零零站在一旁的裴杨和纪远,心里的得意再起:你楚暮身居中宫如何,名满天下又如何?还不是养了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女儿,连个夫郎都不会选。一个病秧子,一个泼辣货。好好看看,我的女儿才是这宫里最受欢迎最高贵的皇女。
李云梓看着远处的裴杨,见他自见到自己只一个躬身了事,又想到之前他和李云棠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得样子,心里怒意翻涌。对李云棠的怨恨更加深了。
甩下一众公子走近裴杨,脸上笑容潋滟,公子们又花了眼。
看着渐渐走过去的李云梓,李云棠皱着眉头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君后清了一声嗓止住她。低头轻吹着茶,面色柔和地对她微微摇头。李云棠无法,只得坐在石凳上焦急地看着。
这边李云梓弯起嘴角,眉眼间的颜色暖如春风。
“多日不见,阿杨可好?”
阿杨?公子们你看我我看他,二殿下何时和裴杨这样亲热了?
感到无数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裴杨退后一步躬身行礼,拱手垂眉:“谢殿下惦念,裴杨安好。”
怎么会有人行礼也这样好看?忽略他的有意疏远,李云梓笑容不减,“前日大雪,洛水沿岸落了大片雾凇。本王明日空闲,想请裴公子一同观赏,不知裴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们的视线都在李云梓身上,听到她的邀约后眼神又一次齐齐射向一文不名的裴杨,李云棠的眼神也愈发炙热,灼得他后背发热。想着那人方才焦急的样子,未经思考地话已出口,
“裴杨体弱,明日要去寺中调养,怕是不能与殿下同游了,还请殿下见谅。”
楚暮看着,拍拍女儿的手。李云棠笑着,又斟了一杯热茶。
李云梓笑容一顿,没想到裴杨会当众拒绝,刚想说话就被父君止住。袁贵君仪态端方地从亭中走出来,看着一眼这个不知好歹的青衣男子,漫过他热切地拉了李云梓说话,又夸奖了几位心灵手巧的公子,气氛顿时又热络起来,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狠狠地剜了裴杨一眼,拉着李云梓进了亭。
坐了一会儿,和君后、父君告别后又深深看了一眼裴杨,李云梓毫无留恋地走了,园中的公子看着远去的华贵背影叹息不已。
宫外。
回想起李云棠袖口深掩的样子,李云梓邪魅的嘴角向上翘起。
百日昙是吗?
这样的奇药不拿来用一用,真是可惜了。
用完午膳,又赏玩了一番,傍晚,冻了一天的公子们陆续回府,宫外的车马又如来时一样散了。
李云棠站在裴府车马前止住要上车的裴杨,午前他说要去调养她心里一紧,奈何一直没有机会问他。
“青儿身体不适?可是这北风吹得又泛寒难受了?为何不早与我说?”解下自己的大氅细心地给他披上,懊恼地系着带子。
裴杨躲闪不及,瞅着身上重叠的两件氅衣哭笑不得。看着这人担心的眉眼淡淡一笑,“殿下放心,我没事。”
李云棠抬头,“那……”去寺中调养是怎么回事?上一世的经验,他只有身子难受时才会去白云寺调养。
寒风吹来,裴杨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氅衣缩着肩膀,不属于自己的香味钻入鼻中,舒心地又吸了一口。
“青儿……”李云棠站在上风口,轻轻地唤着,声音里是难掩的担忧。
裴杨抬头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前几日大雪,去白云寺的路都堵了。”他这么说,不过是借口罢了。
李云棠心中狂喜,温热的手执起他的,低声喃喃:“那,如果我明日也想邀青儿去洛水河畔赏雾凇,青儿可愿意?”
宫外清冷车马散尽,只剩下他和她,裴杨不习惯这样被她握着,挣了两回挣不开无奈放弃了。只是眼神羞恼,这人怎的还是这样得寸进尺?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她手上传来,直暖到他心里。低眸看着被她牵着的双手,对她的问题选择闭口不答。
豆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云棠依依不舍地放下裴杨的手,“明日我在洛水边等你,这会天冷,你早些回吧。”
裴杨看着她自信又无赖,吃准了他会去的样子,怒瞪了她两眼,撩起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