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躬身,竟是将此事承接了下来,半点没有谦虚的意思。

在场众人一时脸色各异。楚瑾不觉有他,只要能解决楚州水患,谁做主并不重要,倒是楚珏觉得面上无光,以为李云析是在怪罪她,故而在这许多人前落了她的面子,再看向宇文智的眼光便带上了几分不善。

一切事务都交代清楚后,天色已经转黑,和宇文智沿着江楚界走了几里,偶尔几声悲泣传来,望着江水与通水的交汇处,两人久久不语。李云析在岸边站定,脸上的严肃愈深。

“殿下不必如此怪罪自己……这是天灾。”宇文智听着江水拍案声,出言相劝,“殿下多日劳顿……还是先回府里休息吧。这里,老臣和其他属官先照看着。”

李云析摆摆手,深深叹了口气,“本宫如何睡得着?”今日若江州府牧不姓楚,她非把她就地斩了不可。“楚家内斗再如何,不该陷百姓于水深火热。”

宇文智听后点头,此次水灾,楚州损失惨重,即使十年繁衍生息也不一定能恢复到往日的繁华。

正感叹着,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回头,只见一位英气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两排洁白的牙齿甚是惹眼,与两人眼神相对的瞬间眼神不由自主地亮起来。

李云棠翻身下马,岸边士兵来回走动,于是奔到李云析面前跪下,“末将云裳拜见太女殿下。”

李云析倾身扶起她,微微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妹,“快快起来。”

李云棠面上头上都沾了不少泥水,隔着明灭的灯火,李云析用袖子在她脸上抹了两把,知道她偷拐了老师的公子后,她派去的暗卫都被她狡猾多端地甩掉了,若不是她让人给自己传消息,她压根不知道她在江南,还细心地安排了这么多,省了她不少事。

见她眼下青黑,面上的疲惫比之自己差不到哪儿去,又心疼道:“阿棠辛苦了。”

李云棠多日不见阿姐,心中自是欢喜,想到她定还在忧虑江楚未用过膳,从马上拿下来几斤熟牛肉和一只酒囊,从怀里掏出匕首切了两块递给她和先生。直到牛肉香味钻到鼻中,李云析才觉出饥饿,笑着接了,三人站在江边将油纸中的牛肉吃光了才说起事情来。

“我才从江家来。阿姐不妨猜猜,我从江家得到了什么?”李云棠笑得狡黠,灯火映在她古铜的脸上,李云析微笑着摇头。

这一年她成长得太快,不仅是不知何时招致身边的能人谋士,还有屡次奉到自己手上的计策良方,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如果她不曾做出偷拐裴杨、时常顶撞母皇这样的事的话。

“小妹可是帮阿姐拿下了江家粮仓里所有的粮食与草药。”李云棠眼中闪着精光,面上得意非常,“阿姐要如何谢我?”

李云析惊讶地挑起眉,江楚两州中聚集了四家大启有名的粮商,其中一家便是江家,仅次楚家,天下第一第二的粮商都做出了样子,其他粮商只怕会求着上门奉上粮草。

何况,还有草药。

李云析不由深了眼眸,总是需要她收拾残局的小妹不知不觉间,已经这样优秀了吗?

“阿棠是怎么说服江家的?”她记得江家的现任家主是和楚珏穿一条裤子的,此次江水决堤,受灾最严重的,可是楚州啊。出售所有粮食尚且困难,让江家心甘情愿捐出这样的,怕是有什么隐情。

李云棠笑笑,将郭将军的事同长姐和先生说了。宇文智听后不禁皱眉,“此时牵连深广,主子现在还碰不得。”世家盘根错节,别说李云棠,此是怕是连太女殿下也碰不得。防御使是手握实权的五品官,即使是有先斩后奏权力的巡查御史,也不可能再三天之内草草了事。况以郭将军为人,当年竟无一个武将跳出来为其含冤澄清,此事怕不是一般的深。

“此事,和江家有何关系?”李云析小声问出口,李云棠摇头,至今她也没弄清江家为何会牵连其中。

“这红媒小妹已经保出去了,”将怀中江家家主的木牌抛给阿姐,李云棠笑得精灵,“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阿姐若想收江家的粮食,这媒人可不能不做啊……”

李云析伸手敲了她的额头,将木牌收进怀里,“说什么替我拿下了江家的粮食,到头来还是把难题抛给了我。”

“想要真相大白暂时或许不能,但让顾公子正大光明成为江家少府君,还是易如反掌的。”

“先生说到我心坎里了。”李云棠转向阿姐笑道:“若衣要的只是将顾东风作为正夫娶进门,至于郭将军的清白只是顺带,不强求于一时。咱们不如暗中搜集证据,堵了江家家主和正君的口,不再阻拦若衣娶顾东风就行了。”

李云析扶着下巴,“证据只怕一时不好搜寻,既然江家确实牵涉其中,编一个让他们不能拒绝江若衣娶顾东风的真相也可行。只要将郭将军编入其中,江家为保真相,八成不会再阻拦。”

李云棠眼眸又亮起,“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阿姐聪明。”

打更的号子又喊了一遍,三人依旧围在江边计划如何处理江楚,李云棠见阿姐已有困意,提醒道:“楚州有先生坐镇不会出事,阿姐先回去休息吧。”

李云析站起身摇头,招暗卫牵马过来,身子疲倦地几乎登不上马镫。

李云棠伸手扯住缰绳,担忧道:“阿姐要去哪儿?”

李云析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江州河道好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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