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金恒锽的视线又落到了狐仙的身上,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没想到连玉狐宗藏名深山稀世难见的大仙,今日也亲临此地,看来我这祭天大典,倒也不费了这等排场。”
狐仙双目凝定,道:
“果然,你今日所图,另有他谋。”
金恒锽略略失笑,他浅哼一声,不以为然,而在金恒锽的身后,一个身形健硕、模样英俊却又不失沉稳的男子带着旁边的几个男女上前了一步。
带头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中分发,面相坚毅,棱角分明,方口厚唇,一双眦角分明的圆钝眼瞳之中投射出的,是如同深潭古井般的幽邃。
金恒锽轻轻地伸出了手,将他们都拦了下来。
“不用操之过急,启晨。就让我先会会他们。”
小夭愤愤不平地叉腰上前来,道:
“你嘚瑟个什么啊?你的二儿子尸体都还没凉呢,你有什么本事在我们面前显摆啊,也不知道我们老大什么人?而且我们的狐仙姐姐想要取你的金丹,可是易如反掌!”
金恒锽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道:
“金启明,死了也就死了,本就是个于我有异心的逆子,背地里做了不少脏活。死了,倒是省了的事。倒是你,倒也知道招贤纳妾了,很好,倒是有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的几分做派。”
听到金恒锽的话,我心头微惊,没想到金启明的死,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竟是没有一丝的打击。这个男人,已是铁石心肠至此了么?
我冷冷地注视着金恒锽,道:
“你没有资格说我是你儿子。金恒锽。”
“哦?”金恒锽挑了挑眉毛,眉宇之间满是淡然沉稳之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你有什么仇怨,不妨说说。”
“仇怨?”我不禁笑了起来,但是很快我又冷了下来,直视着金恒锽,一字一句地道:
“那就给我洗干净耳朵挺好,金恒锽。你罪有五。抛弃妻子,不配为夫。抛弃女儿,不配为父。不顾女儿被辱,不配为人。妄图一手控天下人心,不配为主。不知自罪,不配有心!”
听到我的话,金恒锽哑然失笑,道:
“那又如何?所谓妻妾,不过是过江之鲫,来去皆可。所谓子女,更不过是如厕时没抖干净的几个沫子罢了。执着于此,你还是嫩了点,金启星。”
金恒锽的每个字都如同针扎在我的心口,我能够感觉到狂盛的怒意犹如暴龙般在我的体内肆虐着。
“所以,在你亡命天涯时对你不离不弃的女子,在你眼里,就不过是过眼云烟么?”终于,我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内心剧烈抽颤起来。
金恒锽淡然笑道:
“多亏了你那半身不遂的娘,倒让我渡了一劫,这点我倒该铭记。只是,既然无法再渡第二劫,那就是弃子。既是弃子,何必再入法眼?”
“混账!”我再也压抑不住我的情绪,那一刻,我双拳怒握,四对黑色羽翼在我的身后怒然张开,如同战旗般在风中摇曳狂舞!
“你不知道妈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我怒吼道。
见到我身后的八翼,金恒锽却依然是面不改色,用威严的口吻,轻蔑地道:
“弱。不堪一击。纵是到了七劫又是如何?你的内心,终究不过是没长开的幼子而已。”
金恒锽冷冷地看着我,淡淡地道:
“身为一个男儿,竟还要别人的施舍,这简直就是最大的无能和耻辱,爱新觉罗氏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你这样的无能子嗣,你,沒有活着的权力。你娘所受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家里拮据贫苦为什么不动动你的脑子,去闯荡四海,聚敛钱财,却要你娘和你妹妹受苦,你娘病危,为什么不带她去美国最优秀的霍普金斯医院,用几百万的先进技术和仪器为她治疗续命?为何你还需要你的妹妹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补贴家用?别告诉我沒有背景沒有后台做不到!这个世上,在你这般年纪就靠自己的头脑双手白手起家、发家致富的商界青年才俊不胜枚举。”
“金启星,害死你娘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无智无能。你的无能害了你的两个妹妹,害了你自己。无能、懦弱、窝囊,这,就是你的罪过。”
“你……!”听到金恒锽的话,我的内心一阵抽颤,刹那间,一股气血在我的胸内翻涌,十数年来的怨气,在这一刻,险些就要化作脓血喷涌而出!
金恒锽冷然一笑,道:
“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本事吧。金启星,你还是嫩了点。”
语毕,金恒锽缓缓后退了一步,他轻轻地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央,缓缓抬起了他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他的右手手腕之上,正缠绕着一根向着天际延伸而去的铁线。
这根漫长的铁线的就如同风筝线一般,一路延伸向沉沉的浓云深处。
而随着山风呼啸,头顶上盘旋着的浓云,也渐渐散去了几分,露出了那躲藏在云层中央的物体。
那是一个紫色的大型气象气球。
随着这个紫色的大型气球气球在云层之中浮现而出,金恒锽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深深的从容。他徐徐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金启晨和爱新觉罗家族众人,然后,用一种绝对无法回绝的口吻,说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无比震撼的话。
“自刎吧。”金恒锽淡淡地道。
“爸,你说……什么?”听到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