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维驹跟霍阆风躺在床上闲话,不免说起太夫人种种迹象。
“你说我是明儿一早就问,还是待理完事之后再问?”顾维驹道。
“你管她作甚,”霍阆风懒懒地回答,手搭在顾维驹手上,轻轻地摩挲揉捏,“待她憋不住了,自然会同你说。追着她问,倒像是求着她似的。”
顾维驹懒得理他这些任性的说法,反过来拍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一下,自顾自地道:“我原想着一早去请安就问,也显得诚意些。但那会儿孩子们都在,我怕太夫人不好开口。我想着,去安德堂的路上问,或者理完事单独问。”
霍阆风见她在微微的烛火下,浓艳的面孔显得秀美起来,长长的乌丝垂到修长的颈侧,呼吸间弯弯绕绕的,像是缠上了他的心,撩拨得他心痒痒的。她嫣红的唇儿张张合合,声音又温柔又好听,编贝似的整齐牙齿和丁香般的小舌头都像是在邀请他去品尝。更别提她身上还有股特别好闻的香味,能让他的血沸腾起来,都朝一个地方涌去。
他忍不住一把将这个撩拨人的小妖精揽入怀里,紧紧抱住,把她温柔的说话声变成细碎的呻|吟,这样的声音无疑更为动人。她温热柔软的躯体柔顺地贴紧她,每一寸曲线都能被他所感知,无论是峰峦起伏还是芳草萋萋,无论是神女峰顶还是幽深暗涧,他都一一探索过去。
她是他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这个想法冒出来,更是让他激动地欲罢不能。无论她轻柔的推拒,还是压着声音说疼,又或者渐渐与他一般激动火热起来,灵蛇一样的双臂缠住他,被他摆弄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全都让他想更加深入她,想把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与自己成为一体,带她攀上世间极致的高峰。
第二天刚好遇到姨娘们请安的日子,周氏一看顾维驹慵懒的样子,还有脖颈上用香粉都难掩饰的红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霍阆风教训了一次,她多少也懂得遮掩,不敢再露出异状。只是笼在宽大袖子里的一双玉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狠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刺得手心生疼。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全是不要脸的狐媚子,霸住老爷不放,恨不得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臭不要脸,周氏在心里狠狠骂道。一边觉得又燥又热,忍不住喝了三盏茶。
等顾维驹带着孩子们去了南山院,周氏就觉得有些难忍,也不与其他几个一道回北枝苑,而是急急忙忙去了净房。待她出来,吴氏、郑氏和王氏又岂会等她,早就自行走了。倒是在净房门口,见到了她才在心里骂过的另一个“小狐媚子”珊瑚。
那日珊瑚心中烦闷,本待去找周氏说说话,临时却被钱嬷嬷拉进了大厨房,还跟周氏身边的蜻蜓生了罅隙,她心中到底记着同周姨娘有几分交情,又觉得满府里只有周姨娘能与她说说话,不免就存了想弥补这点罅隙的心思,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儿周姨娘自己喝多了茶,在院子里多留了一会儿,倒是等于机会送上门了。
因着顾维驹有些儿怪癖,最憎与人同用恭桶,因此院子里倒有三个净房,一个是顾维驹自己用的,一个是霍阆风和孩子们用的,姨娘们来了,只能进下人们用的那个。这个净房是离得最远的一个,设在墙角处,还从小竹林里移了数杆竹子,种在周围。
“周姨娘留步。”珊瑚轻声说,手里还拿着小小一个布包袱。
周姨娘看了她一眼,正好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在她头上:“怎么,我们的珊瑚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姨娘说的哪里话,”珊瑚怯生生地道,“日前曾想去与姨娘说说话,只是院子里头又走不开。不过那日见着蜻蜓,听她说姨娘苦夏,嘴里没味道,想吃些香甜的。我这儿有一瓶太太赏的薄荷蜜,很是清甜,拿来做凉水再合适不过了。”
周氏轻笑一声:“珊瑚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我便是再想吃什么,难道就没有月钱了,不晓得使人去买?如何能从你这里拿。阖府上下谁不晓得你家中境况,我要是伸了这个手,岂不是教我被人戳脊梁骨。再说了,这是太太赏给你的,教我吃了,算怎么回事。若是老爷太太大小姐知道了,不知道又要给多少说话我听。”
珊瑚被这一番抢白说得俏脸苍白,她惨惨一笑:“姨娘也无需如此,不过是那天在大厨房,钱嬷嬷对蜻蜓说的话不中听罢了。那也不是我让她说的,姨娘何必对我……罢了罢了,我本是一番好意,想着那天在小竹林姨娘曾好意安慰过我,若你不领情,我这就走了。”说着转身便走。
周氏眼睛骨碌碌一转,又赶忙伸手拉住珊瑚:“哎哟我的好姑娘,怎地这么大气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不会那些转弯抹角的话,倒教你误会。我的意思原是说你家中艰难,有好的东西,送回去给你弟弟吃喝。咱们在府中,哪里缺这一点子。可拿到外头去,却是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说我讲得可有道理?”
珊瑚略一想,觉得也是,弟弟生病,冬日夏日里头都难捱,这薄荷蜜他若是吃得,自己便是再去求求太太,多赏两瓶。
因此便点点头:“原是我误会姨娘了。”
周氏又笑道:“你既然拿我当个知心人看,我也不怕同你说,那天蜻蜓回来,我听说了,心里确实不大舒服。可今儿见了姑娘,才晓得你是个识大体的。最可厌就是那个钱嬷嬷,仗着太夫人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