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扬,如梦初醒。
众人纷纷仰头看去,向来以潇洒磊落著称的张旭,微微一笑:“琴声如此优美,这楼上之人八成是位女子。”
自古男人谈女人,就像是狗皮遇见了膏药贴,场中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杨云峰不解道:“张兄何出此言?莫不是认识那位弹琴之人?”
李白哈哈一笑,拍了拍林逸的肩膀,道:“杨兄不善音律自然听不出这曲子,林兄一首《凤头钗》诗惊四座,看来今日是要名色双收啊!”
难道这首诗和那弹琴之人有关系?可是不应该啊,这首诗如今还没问世呢……林逸顿时心虚,苦笑道:“不瞒太白兄,在下也不善音律。”
李白立刻会意,笑道:“难怪林兄不为所动。不过说起这音律之事,唯子美兄当首,还是让他来给林兄讲解一下吧。”
说话间,众人之中站出一人,体态微胖白净异常,虽算不上英俊,但看其气势却颇有大家之风。
林逸大惊,杜甫,杜子美?!
这李白今日到底请来了多少名人?一个张旭就够他惊叹了,如今又来个杜甫,这可是与李白齐名的诗圣啊!
不过二人虽被并称‘李杜’,但此时的杜甫,也不过是个边陲小官罢了。还远远没有李白那么出名,相比诗歌的传唱度也是差之千里。
想到这儿,林逸看了看杜甫,又看了看众人,心下道,这些人里不会还有其他自己不认识的历史名人吧。
不等他多想,杜甫上前拱手笑道:“林兄有所不知,这楼上之人所弹得曲子,正是前隋时期流传甚广的《凤头钗》,与林兄刚才所做之诗同名。”
原来如才……
林逸恍然大悟,虽然他没听过《凤头钗》这首曲子,但听其名字也应该和自己所做之诗一样,都是诉说情爱之类的。
既然是诉说情爱,作诗之人是自己,那么弹琴之人必然是个女子,而且看这意思,还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只是令他好奇的不仅仅是这位女子,更多的还是那神秘的三楼,不知它为何要被红绸遮住。
林逸心中好笑,抱拳道:“多谢子美兄解惑。”
“区区小事而已,某也不过是偶尔听过几年音律罢了,与林兄的才学比起来,某这不过是小道罢了。”杜甫亦如淡然自若的样子,只是看林逸与李白的眼神中,多少还带着些许羡慕。
似乎众人之间的聊话太过大声,楼上的琴音戛然而止,随即没了声响。林逸好奇的看了眼三楼,接着喝起酒来。
杨云峰显然对那弹琴之人并无兴趣,抽出腰间的宝剑,哈哈一笑道:“‘酒’字行完了,接下来某来出一题!……‘剑’!”
以‘酒’为题的诗词自古常见,但眼下这一题却是有些难了。
李白作为当代有名的才子剑客,其剑术上的造诣自然不俗。只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漫说杜甫之类的文人,就算是林逸这个剽窃大王,此时也绞尽脑汁的想着那些关于‘剑’的诗词。
想来想去,林逸还是觉得后世李白所做的那首《侠客行》最为豪放不羁,只是李白不开口,他也不敢先说话,万一俩人吟的一样,那可就尴尬了。
到时候他这个‘文贼’的称号,就算是彻底坐实了。
等了不多时,李白仍旧第一个站起来,沉吟少许道:“秦皇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好诗!”
众人一阵喝彩之后,又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林逸。
有了前一首《凤头钗》打头,林逸的才学早已深入人心。才学这种东西,虽无一二之分,但有了珠玉在前,谁也不好意思再强出头了。
反观林逸,若说刚才他还有点心虚,现在甚至有些飘飘然了,反正‘抄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林逸起身,像模像样的沉吟一番后,沉声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随着林逸一诗吟罢,张旭手中的毛笔也随之停下,凌飞凤舞的长篇草书跃然于上。饶是林逸这种不善书法的门外汉,都能从那字里行间看出张旭那份张扬不羁的傲气。
林逸赞叹一声:“伯高兄的草书造诣,当真是世间罕见、无人能及!”
张旭自谦地摆摆手,笑道:“书法不过是小道,练上个二三十年也可得成。然林兄这满腹的才华,才是真正的世间难寻,漫说和太白兄的笔风也是不较上下啊!”
反观李白,被人比较之后不仅不生气,反而认同一般点点头:“伯高兄所言甚是,某与林兄虽只见过一面,但这诗词中的意境却是惊人地相似,莫非你我百年前便是一家?”
“哈哈……”
听李白打趣,众人哄堂大笑。林逸脸上一红,颇为尴尬。
杜甫坐在一旁打量着林逸,道:“林兄果如太白兄所言,大才在胸,今日这两首诗词若是流传出去,不出几日林兄便会成为这整个洛阳士子中的楷模。”
林逸干笑一声,说不出来是开心还是羞愧。
……
酒喝干,再斟满。
几轮酒令下来,天色已近黄昏。林逸揉了揉晕乎的脑袋,心中暗骂。这年头什么都好,就是这文人喝起酒来是真不要命啊!
此时林逸都有些后悔认识李白了,若是每天都这么喝,不出两个月他就得梗死。
张旭仍旧拿着酒盏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