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唱诗班的呢喃铺长捻转,音色空灵高远,如身置高空,清新气味涌入耳鼻,身轻气爽入如在九天飘飘欲仙。氛围不错了,音响也不错。裘绍是这样觉得的,连脑海里若隐若现名为秋元康胖子的前世今生记忆也全数被抛上九天云霄。
固体二氧化碳的颗粒形态散尽,映入眼帘的是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少女,与舞台主题的紫sè_mó法少女一样的一头短蓬发,亮片为布在灯光效果下炫丽缤纷的演出短裙,一下子就能吸引到无数人的目光。
当然演出效果只是预想,如此盛装表演面临的事实总是残酷的。
“我的天,是毒药!”
身旁的大叔却是同其他人一样摇了摇头,匆匆掏了掏头颈,摸了下耳廓,在乱糟糟毫无光泽的头发下似乎戴上了什么。他拍了拍正陶醉在唯美前奏中的同伴眼镜宅,提醒道,“快点!之前给你的耳塞带上。”
音量太大,眼镜宅又贪婪地呼吸高空天然去雕饰的氧气,丝毫未察觉同伴的提醒。
“喂,快点戴上耳塞啊!”
大叔别无他法,只得靠了上去附耳大喊,试图挽救一条纯洁如白纸的新生命。眼镜宅捂着耳朵一脸委屈的看着前辈,就差掉落几颗精晶莹的泪珠,完全搞不懂前辈与身后众人为什么一个个上半身蜷缩着双手抱耳如临大敌。
“前辈不会害我的。”
正在他心理倾斜向前辈的警言,摸索头颈下挂垂着的救命稻草时,呢喃之音渐渐变弱突兀地转过一个弧度即将收尾。
随即跟上的是一连串湍急的鼓点,台上的汤缘也伴随着左右摇摆起来,短裙下纤细的大腿迈起暧昧的舞步,右手执起粉红色的话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空袭准备,空袭准备。前方高能,请无关群众尽速撤离,四分三十六秒后才回来!”奇怪的语言窜入到裘绍的耳朵里,好像这不是这个时代会出现的台词吧。他挠着后颈饶有空闲地吐槽。
汤缘第三个音也通过手中的麦克风,高处悬挂的音箱传达到一群抱头蹲防的听众耳边。
“就一一像一一那一一残一一酷一一的一一天一一使一一!”
“这……”飘零在仙界的裘绍终于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另有新情趣了。温暖阳光陡然化为冰寒刺骨,人犹如从万米高空不断自由落体,凌冽寒风击打着他的双阳,他的七孔,他的灰质,以及他的san值。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水桶虚套头上,拿起一根不是很长的木棍,“通!~”地猛击,虚廖的长音在耳际翻转,视力极度下降,最后接近模糊失明的状态。
这是一种怎样的酷刑?要知道让人一个简简单单的死不是什么,慢慢地游走在生死边缘,伟大的五千年文化将这一手段升华成为艺术,编著了一系列书籍。最晚也是最被人获知的则是满清十大刑。
但是,生死边缘怎么可能是一门艺术的终极。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这么一想,生死边缘的进阶版,生不如死也就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裘绍遭遇到的打击显然就是这个层次的。他人生第一次好想主动昏过去,而不是思维清晰的接受不该到来的天罚,嘴里吐出的是什么?……呃,好恶心,但是却控制不住。
音节是一个一个单独成调的吐露出来,音色也是依旧通透灵动,让人觉得主人必定是一个软妹纸,就是河马吐水的大喘气稍显恐怖,让人无处吐槽,似乎心脏也跟着节奏“咚一咚一”跳走,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是音节组合起来为什么不是节奏,不是旋律,而是毒药,一杯颜色鲜艳外表迷人,收割的不是唾液,而是一颗颗长成熟活蹦乱跳人命的毒药。
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从汤缘的口中唱出,的确是残酷的,不带任何怜悯的情感,毁灭一切没有特殊防护的人类、生物、以及可怜到不行的商场宣传旗。至于歌词,裘绍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双手抱耳全身蜷缩实在是一种很痛苦的姿势,更不提脑壳外万针穿刺如鸣如啸,他真想快点如同教科书里描写的眼前一黑昏倒过去,醒来就能有软妹纸陪床侍药,更可能在昏迷期间发生一些限制的事情,然后非君不嫁的喜闻乐见。
“后辈!后辈!”身旁的大叔显然属于乐施助人的好人,虽然直接发了对方一张好人卡裘绍于心不忍,但是看到对方递过来的两团棉花,裘绍还是留下了激动的泪水。而眼镜君已经在第一时间阵亡,横扭歪躺口吐白沫跌入地狱三十六层的深渊。
裘绍问向好人大叔,“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不知道是舞台照明设备高光看不到台下的原因,还是汤缘姬入戏太深职业操守齐全的原因,四分钟的一首歌,竟然让裘绍感到了半生的苦难,一苦顶八十难,再过奈奈一关就可普渡众生开枝散叶。
大叔食指都快陷进耳槽,眼睛有点充血,不知道与魔音是不是有直接联系,“快了!快了!天使马上就会出现拯救我们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大叔的话语,舞台灯光再是一边,动感地打出花样繁多的图案,将舞台装点如同色彩的王国,正是在今年宅界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四月新番的主题曲前奏,春风抚大地地吹过满是腐朽的观众席,为受伤的脆弱心灵滴上治愈的露液。
汤缘一个转身消失于后台,留下一串希冀的声音“下面有请我们的歌基一一琥珀川霖梦!”
话音未落,咔咔一一机械转轮独有的声音击打在众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