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瑶用热水泡着手,舒服的哼了一声。
天巧看着齐瑶,满脸不解又看向又菱:姑娘怎么一点没反应?
又菱皱着眉站在一旁用剔子挑出一些香膏,姑娘的手,这个冬天很难养回来了。。。
天巧呆在一边,忍了又忍,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憋出内伤了。
“姑娘。。。”
天巧看着姑娘泡的红透了的手出了水,叫了一声。
又菱被这突兀的一声吓了一跳,茫然看了一眼天巧,正好看见天巧一脸怒气瞪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刚才错过了什么,天巧是在生自己的气?
又菱的手在天巧的怒气里抖了一下,剔子刮到姑娘手上,齐瑶手上的冻疮又疼又痒,倒吸一口凉气。
又菱忽然醒悟过来,叫道,“什么,那个姓宋的挨千刀的?皇城司放了?”
天巧诧异的收敛了一点怒气。嗯,还好,跟自己保持一致了。这个又菱,反应这么迟钝,怎么服侍姑娘啊?!幸好姑娘是极聪慧的。
又菱这时一叠声的追问,天巧紧紧闭着嘴,无奈的看着房顶那根椽子。
这个又菱,可真是聒噪的厉害,要不要现在伸手点一下她的哑穴,让姑娘的耳根子静静,自己也能听听姑娘说话。
齐瑶终于忍过了一波痛痒,冻疮这种东西,冷的时候还好,泡足了热水便痒的难忍。
自己调的这种药膏,对冻疮什么的特别有疗效。这也没办法,董家祠堂那样的情形,也不能天天抱着手炉,天寒地冻的,不光自己一手红肿,又菱的手脚更惨,都冻的裂开了几个口子。
“哦?宋一藤被皇城司放了?”齐瑶自言自语,她刚才只顾着手上的难忍之痒了。
天巧诧异的暗想,过个年,这主仆两个好像都变蠢了。。。
齐瑶给又菱手上涂了香膏,再取了棉棉的两个大手笼,跟又菱一人一个,捂着,两个人齐齐看着天巧,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在齐瑶的示意下不敢多嘴。
天巧等着,姑娘怎么不接着问呢?
齐瑶只等着天巧终于憋出内伤——嘴巴紧闭,气息紊乱。
才徐徐问道,“知道什么就说吧,也没人让你憋着,别憋坏了。”
天巧瞪着又菱。
又菱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可没让她憋着,又梗起脖颈儿,瞪了回去。
这个天巧,自己问不说,非憋着等姑娘问。难道不知道姑娘最喜欢逗这种闷子?以前姑娘脾气不好时,就总能憋死她,想说时,姑娘才不问你呢。
“宋一藤是三十晚上天黑时被扔到门外的,六姨娘跟丫头丹玉早锁了门坐炕上喝酒守岁,听着外面狗叫,愣是不敢开门,只把那宋一藤冻了半死,还是两人睡了一觉,起夜时打大着胆儿门缝里瞧了,才发现是她们老爷。”
宋一藤被冻的当晚就高烧,大过年的也没地方请大夫,六姨娘忍了两天,见宋一藤实在抗不过去了,才不情愿的找来一个以前相熟的大夫,如今还吃着药,下不来地。
天巧昨日也是闲着无事,在街上转悠时瞅见六姨娘,听她求人上门瞧病才知道宋一藤回来了。
“皇城司怎么会饶了他?”天巧不解的很,不过很快她就有了自己的看法,“我想着既然他病着,不如就别好了,姑娘你说,这样的恶人,该死还是该残?”
天巧本来想找个机会动手,可是被这个难题给难住了,想了想,得问问她们姑娘,这才忍下来,没当时就给宋一藤划上一刀。
齐瑶嘴角扯了又扯。
原来,天巧不是特意为告诉她消息的,怪不得等着她问。
“那个六姨娘,是不是并没难过担心?她应该,应该愁得慌。”齐瑶听完,兴致勃勃的跟天巧问起了六姨娘。
天巧竖起眉毛,她们姑娘,就是骨骼清奇!
对于谋算自己性命的恶人,难道不是应该怒发冲冠,立时就命自己去剁了恶人?
怎么还如此高兴的关心起六姨娘的心情了?
“嗯,天巧瞧不出来,反正看着六姨娘走路很悠闲,常常跟她那个丫头嘀咕,对了,两个人,倒不常进她们老爷的屋子。。我进去几次,都没瞧见人。”
齐瑶点头道,“所以,宋一藤这回日子不会好过,熬不熬得过去还不好说,就让六姨娘发发愁吧。”
“???”天巧跟又菱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满脑门的疑惑。
。。。。。。
年三十前夜,一身疲惫的齐瑶从董家祠堂出来,长长伸了伸身子,一切都安好,只要这个年节里不再有新病患,疫症大概能过去了。
安郡王的差事就能交待了,有了这一个功劳,朝堂里就有了立足之地,大事可期。
担子一旦要卸下,忽然就疲倦至极,她一点都不能想事情了。
宁王,,太子之位,,算了,先歇过这个元夕。这些大事,正月里节庆多,立太子的事,怎么也都要出了正月才能议。
天色已晚,各处虽都掌了灯,但夜色如墨,外面景色一片模糊,又菱她们已经收拾好了车,等在照壁外了。
齐瑶紧走了几步,迎面就见一团黑影撞了过来。
忙收脚步,黑影已经移开,立在几步之外。
一丝恐惧上来。
这几日忙,年下事多,各处人手都不足,祠堂看守也松了,刚好这门里到照壁间,没有安排人。
有人寻仇?天巧娘最近又不好,被她打发回去伺候,不让跟着。
这会儿真有人趁机下手,她可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