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惊呼:“见红了?”
筠娘子有些站不稳,宋福家的赶紧搀了过去,宋福家的在筠娘子耳边轻声道:“娘子日后是嫁人还是迎赘婿,这些事体都算不得什么的。这就是做妾的命。”
白姨娘磨牙霍霍:“香姨娘!你还我的孩子!”
江氏拍拍白姨娘的手:“你且放宽心,老爷会为你做主的。这孩子指不准还能保住,你千万别动气。”
香姨娘已经六神无主。她可是亲眼看着白姨娘吃下药,药还没吃完就嚷着肚子痛,她还只当白姨娘唬人,谁想这……
白姨娘终究没熬到从宋家到镇上的一来一回,白姨娘睁着无神的眼睛,直挺挺的躺着。由着身下的血湿透了床褥,把心也给湿透。
报应!真是报应!白姨娘两行泪下。
筠娘子大骇,往后一退。筠娘子难掩痛意,厉喝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对我宋家骨血下手!”
王氏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王氏大夫把了脉,开起药方,怜悯道:“本来就身子虚,又流了第一胎,我这药也只能调息身子,日后还能不能生养……哎,还是好好养着罢。”王氏大夫皱了眉,“今个白姨娘胎像不稳,是身子骨弱畏寒所致,我还开了个温性保胎方子。你们宋家还有人过来抓了药。”
白姨娘早年在瓷窑里洗衣裳,常年手浸冷水,身子虚就是这么来的。
香姨娘指着王氏大夫道:“可是白姨娘就是服下你的药才小产的!”
“我寿安堂的信誉可是众所皆知的!今个你们宋家人去取的药,寿安堂里都有登记。我那些药里,就没一味跟白姨娘身子冲撞的!”
白姨娘顿悟:根本就是她活该!
白姨娘一手支着身子起来,□疼的发紧,嘴唇干裂,蓬头垢面不成人样。白姨娘恨不得一头撞死,目眦尽裂。
白姨娘这回是真的存了死志!
江氏掩住心底的快活:“这事可就难办了,白姨娘确实是服了这碗药才小产的,药是从寿安堂买来的,也是香姨娘煎的……这要是没个定论回头传了出去,寿安堂的名声可就被王氏你丢尽喽!要我说这也好办,厨房里的砂锅还存着药渣呢,王氏你去看看不就晓得了么!”
王氏大夫把药渣滤了出来搁在布上,那镊子拨了拨。
王氏大夫下了定论:“药里多了一味石膏粉,石膏属大寒,对少壮火热之人是好东西,对体弱虚寒的则是虎狼药!至于这虎狼药,你们宋家是从哪里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孕前三个月最关键,我今个来的时候便告诫白姨娘不要吃凉性瓜果了。上午吃了甜瓜,晚上用石膏,能不小产么?”
香姨娘扑通一声在宋老爷跟前跪下:“老爷,药是我煎的不假,这石膏真不是我下的呀!我从哪去弄石膏?”
真是自是恶果!
白姨娘现下是连死的力气都没了,一个劲的默默流泪。
上次江氏说体虚畏寒是宋老爷给江氏下的药,这便让白姨娘惦记上了。她原以为这是慢性药服用一点也没关系。
都说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这几日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想着孩子在平平稳稳的长大……她就够了!
上午、下午还好好的,一个晚上,她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只不过是想为孩子搏一把……她有什么错?
江氏暗乐,真是报应不爽!
白姨娘借她的手铲除香姨娘,如今反倒把自己也赔了进去!白姨娘小产要养病,香姨娘谋害宋家骨血怕是逃不掉被杖死的命运,中馈大权,近在眼前!
宋老爷和筠娘子又赶着上京,整个宋家,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江氏眯着眼睛与宋老爷对视:你有本事别让香姨娘认罪!
若是捅出宋老爷给她下药一事,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