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下达了两日后拂晓渡河进攻的命令之后,全军各部都开始忙碌起来,骑兵们最开始没有渡河进攻任务,他们负责安全警戒。
按照部署,高句骊降军负责乘船渡河进行第一波攻击任务,由降将温阖指挥,为防止这些人临阵反水,赵俊生在他们每一艘船上都部署了督战队,后退不前者,斩!
第二波渡河攻击任务由燕军降兵负责,由常昆指挥,赵俊生对燕军降兵们比较放心,燕国已经不复存在,这些人也早已被冯弘抛弃,他们不会为了冯弘去卖命了,只能死心塌地跟着他赵俊生。
最后一波攻击由幽州军步兵进行,这连续三拨攻击并非只有等前一波攻击结束或全军覆没之后再发动下一波攻击,而是连续发动,不给高句骊军以喘息之机。
幽州军正在紧张的备战之时,赵俊生接到了花木兰的书信。
自从今年二月花木兰一连接到九道诏书离开幽州前往平城任职之后,赵俊生一共才接到花木兰的三封书信,不是花木兰不想写信,而是宗爱的耳目遍布朝野,很多朝中大臣都受到监视。
这一封信是听过赵俊生在幽州的消息收集点秘密送过来的,花木兰在信中坦言,平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宗爱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招募了许多闲人对朝廷大臣武将们进行监视。
自从山胡人白龙在并州发动叛乱,河东薛永宗带着族人们响应,短短半个月就攻占了整个并州和河东这件事情之后,宗爱的行为就越来越激烈了,只要朝廷大臣和武将们稍有言语和行为上的不当,立即就会被抓起来审问,基本上被抓走的人是没有能够完好无损出来的。
有一句话说“上帝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赵俊生自从收到花木兰这封书信,就预感到宗爱的日子只怕不会太远了,那些鲜卑宗室和军事贵族不会容忍宗爱这么一直猖狂下去,一旦他们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不会再顾忌小皇帝的身份。
渡河进攻的前一天,崔浩和寇谦之找到赵俊生说:“王爷,我二人今日卜了一卦,这卦象显示,最迟一个月,朝中必有大事发生啊!”
赵俊生颇为惊讶,难道这二人的卜卦之术真的能通神?他们也算到了宗爱要完蛋了?赵俊生其实并不能确定宗爱要完蛋了,也不知道这太监会是以一种怎样的过程完蛋,他只是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到底准不准确,他也不知道。
可如今崔浩和寇谦之都说朝廷近期会有大事发生,会不是宗爱将要出事?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人呢?
赵俊生不敢大意,连忙问:“二位可能算出来朝廷究竟会发生何事?”
寇谦之摇头:“王爷太高看我二人了,我们只能卜卦,却不是活神仙,如何算得出将会发生何事呢?不过属下等建议王爷必须要尽快结束在高句骊的战事,如此才能把精力放回幽州,以便随时能够应付朝廷的突发状况!”
赵俊生听了这个建议觉得深以为然,没错,他的根基在幽州,高句骊的战事可以暂缓或直接撤军,但如果幽州出了问题,他的根基就没了,就如同无根之萍。
一个月之内能够结束朝鲜半岛的战事吗?赵俊生不敢保证,但只要能够一举击溃河对面的姜横大军,那就大有希望!
次日凌晨拂晓时分,还没有亮,但江北的大军已经云集在江边,船只早已准备妥当,而对面的高句骊军显然也已经察觉到幽州军的举动,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江南岸边。
高句骊军已经在河岸边挖掘了许多堑壕,也修建了大量箭塔,在关键通道处摆上了拒马,防止幽州军派骑兵上岸冲杀。
在河岸后的大片空地上,大量的高句骊兵将集结起来排成一个防御阵型。
高句骊营地之中的帅帐之中,高句骊主帅姜横握着剑柄在帐内走来走去,神色之间有些焦虑。
“将军,瞭望哨观察到河对岸似乎有些动静,末将等猜测魏军只怕马上要渡河进攻了,将军是不是去军阵之中坐镇?”副将盖运时走进来禀报。
“我知道!”姜横停下来,问道:“水师方面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吗?”
盖运时说:“还没有!将军不必担心,海上风浪大,耽搁一两天是正常的,属下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若是出了事情,应该早就有消息传来了!”
姜横一愣,随后笑了:“没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是我太过担心了!走,咱们去江岸边御敌!”
“是!”
两人向外走去,姜横骑着马一边向江岸边走一边问:“沿岸各处防御地点是否有遭到攻击的迹象?”
“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传来!”
江北。
赵俊生队伍的渡河地点并非只有一个,被高句骊大军察觉到的渡河地点就是国内城的江边,这里的渡河攻击由温阖统带的高句骊降军负责。
二号渡江地点却是距离国内城河段上游二十二里处,这里由常昆指挥,他手下有一万五千人马,五千人负责渡河冲击江岸防御,剩下的一万人全部手持弓弩在船上。
赵俊生握着刀柄骑马站在江边静静的看着江对岸的零星的灯火,毛修之从旁边走过来拱手道:“王爷,时辰已到!”
赵俊生点点头,对传令兵下令:“给温阖发信号,命他带兵进攻!”
“遵命!”
两支火把在岸边点燃,然后不停的摇摆挥舞,此时已站在船头的温阖看见了信号,心中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