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邑城通往祝阿城的途中,入夜时分,乾军在一处背风的小山下扎下营地。
在攻破临邑城之后,乾军并未在临邑城停留多久,大军只休整了一个时辰就出发了,甚至大部分兵马都没有进城。
帅帐内,赵俊生坐着马扎背靠着支撑营帐的木柱,双脚放进木盆泡着热水,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很是欠揍。
愿赌服输,花木兰给赵俊生洗脚,看见他脸上的模样,忍不住说:“瞧你那样,成心膈应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赵俊生连忙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儿子正坐在行军床上玩着他做得积木、小马车和木雕马等玩具。
“我想给你洗脚,可你不让啊!”赵俊生一脸渴望的说道。
花木兰听都脸色一红,“啐,你脑子里不干净!”
两个亲兵送来了食物,食物是硬邦邦的烙饼,相比兵将们吃的干粮,赵俊生和花木兰在吃食上要幸福得多,不过为了不麻烦厨子,赵俊生没有让他们现做,只熬了一锅肉汤。
一盆肉汤和几张烙饼摆放在小矮几上,赵俊生和花木兰都是习武之人,对食物的需求量要比普通人多得多,除了烙饼和肉汤,还有一包酱牛肉,约有三斤左右。
花木兰走到桌边把一张饼撕下一小块,用小碗装了一些肉汤,把撕下来的烙饼掰碎了放进小汤碗里,搅拌成面饼糊糊,再把儿子报过来放在旁边小马扎上,用小木勺舀着喂他。
花木兰一边喂孩子,一边自己吃烙饼,问道:“俊生哥哥你说高旭今日能不能抵达祝阿,能不能拿下祝阿城?”
赵俊生啃着烙饼说:“抵达祝阿城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能不能攻下来就看他的本事了,不过咱们要相信他”。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如果守军有了防备,在没有大量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想攻下来那是痴人说梦。
高旭率军前往祝阿城的时候带了攻城器械,但抵达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将军,看!”离着很远,副将就提醒高旭。
高旭向祝阿城方向看去,只见城墙上挂着不少灯笼,距离城墙还烧着一些火堆。
“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已经到来了?”高旭问道。
副将想了想说道:“应该不可能吧,就算他们此前我军主力已经到了黄河北岸,但前面还隔着临邑城呢,从昨夜下雪黄河封冻开始,咱们可只用了一天就赶到了这里,谁能有我们这种行军速度?再说,这一路上前方侦察探哨也没有遇到可疑的敌军探子啊!”
高旭思考了一阵,下令道:“派几个人摸过去探查一番,看看城墙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不要被守军发现了!”
“明白!”
几个探子被派了出去,他们先开始下马猫着腰向城墙方向摸过去,走到近处之后又趴在雪地里慢慢匍匐前进,逐步靠近城墙观察情况。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探子回来向高旭报告:“将军,弟兄们在城墙下粗略观察了一下,城墙上只有哨兵的声音,没有看到大量守军,也没有听到城墙上有稍大的声响,在这段时间内倒是看到一支巡逻队经过,巡逻队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其他的就再没有什么发现了!”
高旭皱起了眉头,敌情不明啊,祝阿城内的守军如果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为何在城墙上下都挂了大量灯笼,点了这么多火堆?难道他们在故弄悬殊,实际上城墙上有大量兵马埋伏?
高旭思考了一盏茶的工夫,气温越来越低了,步兵们都站在雪地里不停的跺着脚,骑兵们也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点灵光,看着面前的探子问:“你刚才说城墙上的巡逻队每个人都举着火把?”
“是啊,每个人都举着火把!”
副将看了看远处的城墙说:“不对啊,城墙上挂了那么多灯笼,他们用不着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吧?”
旁边有人说:“可能他们火把多得用不完吧!”
报信的探子说:“小人也觉得纳闷呢,城墙上挂着那么多灯笼,按理说巡逻队完全用不着每个人都举着火把,他们这么做不嫌多余么?不嫌浪费么?”
高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睛越来越亮,扭头对副将说:“传令,命辎重队的工匠们立即把两种攻城云梯组装起来,今日咱们连夜攻城!”
“连夜攻城?”副将吓得一跳,“将军,守军既然有了准备,咱们就这么贸然攻城,只怕会带来很大的伤亡啊,不如退兵扎营,明日一早再行攻城吧!”
高旭摇头:“不行,明日一早大王就要带着大军主力进城吃早饭,咱们等不了!照我的话去做!”
“遵命!”
工匠们只需要组装攻城云梯倒是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只用了大半个小时,几十具攻城云梯就被组装完成。
“将军,攻城云梯已经准备好了,第一攻击梯队两千步卒也已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攻城!”副将向高旭报告。
高旭对副将说:“你留下来统带大军,本将军去前面指挥!”
“是!”
高旭带着第一攻击梯队和几十具攻城云梯分散开来,放慢脚步和声音慢慢向城墙靠近,等大军进入弓箭射程之后,他调来几十个箭法精准的弓箭手,对他们下令:“每个人负责射一只灯笼!”
弓箭手们迅速散开,没过一会儿工夫,就见城墙上挂着的灯笼一只只被射中,灯笼被射破之后,寒风灌入吹灭了灯火,一盏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