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们,到了,可以下车!”车夫在外头吆吼。
马车突然急促地停下来,沈诗琪身子不稳,歪歪扭扭地往旁边倒去,沈柳使了个眼色,董修心领神会,激动地接住她,忧心道:“诗琪小姐慢点。”
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细腰,沈诗琪眉头一皱,往里钻紧贴车壁,董修急猴似的贴上去。狭隘的车厢顿时觉得拥挤不堪,沈诗琪趁机狠狠地跺他一脚,他脸色一点点变猪肝色,一直坚持强忍着脚下的疼痛。
“诗琪小姐,小生愿意陪着小姐,这本书你拿着也是好的。”董修揉着她的腰,暗示性道。
你的猪蹄在不挪开,砍下红烧。沈诗琪没好脸色,身体变得僵硬,暗暗地发狠话。
书,她没接,一双眸子散发着某种犀利盯着他。
“…”
“诗琪小姐体香好迷人!”董修依旧流露出不雅之言。
“是嘛?董公子喜欢吗?我姐姐在这呢!”沈诗琪冷笑。
马车刚停稳,沈诗背对着他们,两个人挡在里面,除非特意看,不然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有一晚,诗琪,你其实观看了一切!你眼睛不带眨地注视着,目睹我和你姐行好事,同时你心痒难耐对吧?”
“你…”沈诗琪结舌。
董修不忘初衷,继续手里的动作,“你的腰好细,小生爱不释手!”
“你滚开…”她从肺里使劲怒发,音色压抑难忍。
“别急,小生等着你,这本书乐春图我送你的,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今天你吃过你姐送得糯米糍粑,那里面加了好东西,一个时辰生效,诗琪小姐,小生当你的奴才,尽心尽力地伺候你。切记切记,别离开小生好吗?先人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她被困着,辱骂一声:“斯文败类!”
“小姐抬爱,小生不才!”董修喉咙一紧,猥琐地笑道:“待你春水泛滥成灾,我愿为你做诗一首,以表小生之爱恋。”
沈诗琪怒从心头起,顾不得做作,她的手臂往前一推,同时提起脚往后一踹。董修毫无防备心向后倒去,他的后脑勺“砰噔”一声脆响磕在车架上,连同沈柳一块狼狈地跌倒,光听音就很疼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董郎,你还好吗?”沈柳翻身爬起,摆正裙摆,不忘关心道。
“没事,小生没站稳脚跟。”他说着,朝沈诗琪憨笑。
而她摆着臭脸,懒得看他,撩起裙摆,似身后有一匹凶狠的豺狼追逐着,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
汾河聚满了人群,河岸边男女老少占位观望。艳阳高照的河面宽阔无垠,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码头并排着一列列的船舶。
威武的龙舟龙头,便如一支离弦的箭,在平静无波的塘河上来去如飞,游去对面。
英勇的壮士身穿无袖黄色褂子,桡手们意气风发,头上腰上各缠着一束红布。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把船浆,三五成群,呦嚇着以歌助兴。
沈诗琪沿着河岸边走,避开拥挤的人群。
心中有鬼的人,不再追究她的野蛮。
沈柳同董郎跟随其后,她曼妙的身姿在金黄色的阳光下照耀地无比婀娜。董修一面陪姐姐沈柳说笑,一面锁定妹妹的身形,他的心底犹如飞流直下的瀑布按耐不住。
他来沈府十几次,偶尔见过沈诗琪,友好地向她招招呼,她总是低着头不语,性格扭捏,像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仓皇逃跑。他是品行端正的书生没错,在一代门庭中他以仙鹤居士自称,骨子里也有放诞不羁的豪情,他喜欢个性明朗奔放的姑娘,愿陪他畅饮,聊以慰藉。
引以为豪的才能,打动了沈柳,小娘子倾心恋与他,无私奉献她的爱。
沈柳奉父母之命要定婚事,他一阵惶恐不安。怎知,小娘子幽会于他,搂着他倒苦水。董修甜言蜜语安慰她,兴致大发,碧园行雨水之乐,当时他心潮澎湃,遥望路过的小媳妇儿。她倒好,不卑不躲,一双杏眼闪烁着耿直的目光,那一刻起,董修有点意外。再次相见,依旧是碧园,小娘子清寡的神色,激起了他的好感,沈诗琪比她姐姐迷人,长相其次,主要是爱答不理的性子,他喜欢得紧,他决定以特有的博学多才驯服这只傲慢的小狐狸。
前面漫步走的人,全然不知有人心术不正。
“妹妹,别走了,我们找个位置观看划船比赛。”沈柳叫住她。
沈诗琪回头,站他们两米远。
“知府公子跟我交情甚好,我去叫他让个位。”董修自告奋勇道。
“董郎,你快些去,我跟妹妹等着你。”沈柳盈盈一笑。
码头观看的主场位,有一位尊容华贵的公子哥,周围丫鬟小姐端茶递水,董修向他说明来意,阿谀谄媚,有事巴结的狗腿子模样,深得公子哥喜欢。
沈诗琪冷眸一瞥,心中腾起的烦恼一点点消散,那个人在她身边,她一刻不想留,她想宣告:不好意思,她姐姐有料的糕点她拿去喂母狗。董公子有这份情趣,不凡考虑一下雌性动物的快感。
为时不久,董修向她们招手,沈柳牵着她的手,兴高采烈地走过去,沈柳无法言语的好心情,真如面对新郎交付各自毕生幸福戒指的瞬间,充满感动。
沈诗琪宛如一桩迟钝的木墩站着。不管她姐姐和公子哥们嬉笑玩乐。公子哥在一堆奉承的人中闲聊,游刃有余。正眼不经意间眺了一眼沈诗琪,他的一双桃花眼荡荡一漾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