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传来疼痛,她才动了动脚,遥远闭上眼睛吁了口气,然后绕过那一片混乱,她弯下腰蹲在江龄跟前,语气温和:“妈,我回来了。”

江龄掀起眼皮看着她:“回来了,吃饭吧。”她说着转动轮椅到餐桌前,掀开盖子后她脸色变了变:“啊,遥远啊,妈今天忘记做饭了,敲我这记性。”她说着拍了下大腿。

“没事,我来弄就好,手痛不痛?”遥远眼尖的发现她中指上流着血,血水因为长时间已经结成块。

江龄拉长语气像是怕遥远担心,她立刻道:“不痛不痛。”

遥远抽了张纸巾替她将血块擦干净,然后再贴了张创口贴,将她推回房间:“你休息会,一会吃饭了我叫你。”

她将房间的门关上,倚在门板上站了好一会再重新走进厨房,遥远拿了个黑色垃圾袋,将碎片一块一块的捡起,手指不小心碰上尖锐的锋面,很快涌出来鲜艳的红色,她抬手随便抹去,低头继续捡。

血不断的涌出来,她就不厌其烦的重复动作一遍又一遍将它抹掉,直到将地上的碎片捡完,血也就流干了。

帮江龄擦完身体并等她睡着后,遥远关上超市的门,打着手电筒来到巷子的一家小诊所,要了几盒创口贴。

夜色正浓,遥远仰着头往天上看,今晚没有月亮,只看见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在上空挂着,有些寂寥。

......

今天是考试日,早上第一门考的是语文,遥远背着背包来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打过上课铃了,颂天真远远就看到了她,笑着冲她打招呼,却发现遥远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当下就问道:“遥远,你脚怎么了?”

遥远站在过道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她这一声喊,成越和黄家远就都齐刷刷的向她看过来。

“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遥远将背包塞进抽屉里,坐下,然后说道。

颂天真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严重吗?”

遥远笑了笑摇头:“不严重。”

门口响起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许若兰抱着一叠试卷走进来,考试开始了,课桌里所有的书本都要清空上交,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笔尖接触试卷发出的刷刷声。

遥远发现她今天答题的速度慢了些,右手的伤口比她想象中严重了些,一动起来就会发出阵阵抽疼,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放慢写字的速度。

写完作文并检查完整张试卷的时候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颂天真咬着笔帽拧着眉埋头苦写。

遥远撑着脑袋,眼皮沉重的上下阖起来,她昨晚睡得不是很好,眼下有些犯困了。

又过了会,她脑袋重重的落在桌子上并发出不小的动静时,教室里一半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讲台上许若兰也往这边看,遥远擦了擦眼睛,脸上有些发热,她不动声色的直起身坐好。

下课铃响起后,不少人还挣扎着往试卷上胡乱写,遥远转过身收卷,发现成越撑着脑袋正看着她,遥远愣了愣,移开目光飞快的将试卷收起转回身。

颂天真趴在桌子上惨叫:“啊——遥远我没写完。”

遥远安抚她道:“没事,会写的写完就行了。”

“去小卖部吗?”颂天真恢复的很快,立刻丢掉试卷的事,问道。

遥远将脑袋趴在桌子上:“不去,我困死了,睡会。”

于是颂天真只能将同伴换成黄家远。

两节课后的课间休息有十分钟,遥远闭上眼睛试图睡着,无奈教室里实在太吵了,有在互相对答案的,有在翻书确认答案发现错了后一通乱叫的,总之吵得遥远根本睡不着。

最后两节课考的是政治,除了语文遥远最拿手的科目,政治就算上课不听,只要做好重点内容,记好笔记,背熟后考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

他们班的政治老师是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老头,上课比较沉闷中规中矩,人倒是很好说话,管的也不严,只要不吵到他讲课,就算你睡觉他也不会说你。

遥远飞快的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抬头看了眼悬挂在黑板正上方的大挂钟,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钟,她将试卷叠好后就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颂天真以及黄家远连同她后座的成越都同时向她投过去目光,颂天真张了张嘴巴,发现她试卷上都填满答案后讪讪的埋下头继续答题去了。

成越皱着眉,最后几道大题他写了又划掉好几次,于是他干脆放下笔,不写了,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转着,他看着遥远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安静的趴在桌子上,露出来小半张脸来,睫毛轻轻颤了下,眼睛底下一圈的青黑,看起来没睡好。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也没动一下,成越站起身,从她桌子上抽走试卷递上去的时候她还是没醒。

成越想了想,站定在她边上:“下课了。”

没动静,于是他抬手敲了下她的课桌。

遥远睁开眼睛,短暂的黑暗过后,她只看到成越的背影,插着兜往外走。

这时,颂天真的声音将她有些抽离的思绪彻底拉回来,

“遥远,放学了,快点走了。”


状态提示: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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