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血腥味儿太重了, 要叫严大变态来收拾收拾。戏戏你去我病房玩嘛~好不好, 好不好?”龙木浦并没有在意梁仟带着奇怪神色的瞳孔,青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黏在戏柠舟身边。
戏柠舟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画着一个残圆的玻璃, 瞳孔里藏着深深的阴霾。梁仟看着严泽准备伏下去的手, 忽然开口:“这个很明显已经是凶杀案子了吧?没有在通知警方的前提下, 自行清理现场不会太冒失了么?”
戏柠舟扬起微笑, 转过头用一双深邃到入迷的双瞳看着梁仟:“那么警察先生,您是想要接下这个案子吗?”
梁仟没有回答。他坐在少年的病床旁, 花盆内带来的栀子香味儿已经被门口过于血腥的味道掩盖, 他看出少年明显死白的脸色, 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这个地方不干净,先换个病房吧。”
这句话很凑巧地和龙木浦正在唧唧歪歪的事情搭上调了。一旁张牙舞爪的少年蹦蹦跳跳地凑到梁仟身旁:“哎嘿嘿,我就说嘛,你对咱家戏戏这么好,一定不会无视我的哈哈哈, 我给你说啊, 我那个病房……”
“是要换一个。”戏柠舟的嗓音带了一份蛊人的沙哑,打断他毫无关联关系又没完没了的话痨病。
龙木浦眼神一亮, 刚想开口又被人岔开。
“但是要绝对安静。”
龙木浦:“……”
要他不说话简直等于要了他的命。
最后的最后, 严泽还是没有清理现场。不知道梁仟通过什么手段给警局的人打了电话, 随后让人带着档案将这名死尸的身份查清楚, 以队长的身份再次将这个案子接了下来。查询的结果很凑巧的和另一位死去的小护士很像, 听后来发现尸体等各方面来说, 总归和二号楼梯脱不了关系。
死者是个外国人, 叫马顿,他的小女儿在脑科内接受治疗,他的妻子是本国人,对于小女儿被摔伤脑部两人都很伤心,为此这位外国人还特意从国外回来照料女儿。
戏柠舟病房内的血腥味儿实在太重,他也不是很喜欢过度严重的消毒水味道,最后还是决定将病房直接转移到vip病房的第五层楼。
严泽抱着一大堆被褥花盆和书,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龙木浦,一本正经的纪秋,眼神深谙地看着刚刚被关上的电梯。男人带着白色手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忽然对着身后自言自语的龙木浦道:“龙先生,刚才那位来看望先生的是……警察吗?”
龙木浦说话都快把自己噎死了也没人搭理,忽然得到一个回应瞬间欢乐起来:“啊呀,我听我家戏戏说的,他好像是个刑警吧。我看他神情什么的也不像一个普通的民警啦,反正咱家戏戏……”
“戏先生不是您家的。”严泽冷言打断他。
龙木浦又被哽了一下,他撇了撇嘴,然后看着徐徐上升的电梯数,唧唧歪歪了一句:“不是我家的,也不会是你家的,哼……”
严泽抓着被褥掸子的双手忽然收紧,白色的手套将被褥压得变形后又恢复了正常。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电梯门口,身上本带着的温和态度也瞬间冷却下来。
*
戏柠舟穿着宽大的病服,拖沓着毛绒绒的白色拖鞋,将身边的吊水杆子拉近了一些。随后睁着一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瞳,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30楼,又退回到电梯中央,闭上眼睛养神。
梁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从25楼徐徐上升的电梯,再将眼神移到比自己矮将近一个头的少年身上。
他的额骨生得极好,金色的头发温顺地从发顶耳畔一直落到肩头,发尾参差不齐。梁仟忽然想到了少年在戏家拿着剪刀随意地剪去那一头像中了魔一般忽然长长的头发。少年的五官过分精致,也带了一份外国人特有的英气,少年的皮肤病白,眉线很淡,鼻梁和脸廓都很精致又恰到好。他生得实在过于抢眼。
“你……的学业怎么办?”梁仟看着缓缓升到26楼的电梯,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里的挑了一个最应该值得“关心”的聊点。
戏柠舟睁开眼睛,先看了看因为处于超重状态下的点滴流速,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严泽给我请过假了,上与不上都没有太大影响。”
医院电梯的空间很大,为了让急救时的病床直接塞入电梯,电梯的长度很宽阔。电梯上升带来的压抑被很快消散,越过26楼并没有任何的停顿。
“严泽……是你什么人?”
梁仟问完这话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暗自有些后悔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但从心底内又想知晓到底两人这样类似已经落时很多年的的仆人关系——不应该存在的关系……
他真真是魔怔了。
戏柠舟也仿佛感觉问题的怪异,他转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梁仟,从男人忽然变得面瘫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玩笑:“看不出来吗?就是龙木浦和纪秋那样的关系。”
梁仟回忆了一下龙木浦的话。
——“哎哟,看上我家姐姐啦?不带这么花心的啊,我姐虽然漂亮,但是美人……”
一样的关系?
兄弟?
戏柠舟全然不顾梁仟越发古怪的脸色,也并不知道一个本应该很正常的关系被龙木浦无心挖下的坑弄得无法描述。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到28楼的电梯:“你怎么突然想着来看我了?知道我在这家医院?”
“嗯……之前处理了戏家的事情之后就没有见过你,我自然查了查。”梁仟简单地带过,并没有将自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