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姑娘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春霞将明珠收好之后叹了叹,从苏宜晴刚才修改衣服可以看出来,她并非穷苦人家的女儿,由俭入奢易,但是某些习惯却很难改变,真正穷人家姑娘并不会如此糟蹋东西,哪怕一时用不上也可以送到当铺或者别而地方换几文钱,又道,“我家当初就是因为做生意赔了,欠了一点印子钱,不得已才把我送进宫的,钱数不多,十两银子,区区十两银子,不说改变我一生,至少给了我几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
相同的话,苏宜晴似乎听谁说过,想不起来了,但她也有点理解春霞的感受,也不再多说什么,拿了自己的包裹转身离去,至于春霞以后该怎么样,不是她该管的,想必春霞也不会告诉她日后该作何打算。
对苏宜晴来说,一千两买这样一个秘密,虽有些真假难辨,但是无伤大雅,假的无所谓,真的就赚大了,但是很快的,她就知道了,某些秘密真的是会要人命的。
……
当苏宜晴站在密林中,精疲力尽扶着树干才能勉强站着,她的面前只有一个人,不过她已经无力再跑。不用这人多说,苏宜晴也知道这回算栽了。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凭借着戒指,她奔跑速度是无人能及,但是现在没有人跟她赛跑,人家是接力赛的形式,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形式,就算她一时能甩开跟踪者,前面还有不少拦截的。
她犯了经验的错误。以前她面对的不过是一两个人或者一群乌合之众,自然可以轻易甩掉,难甩的甚至可以偷袭用快速的身手将对方割喉,可现在她面对的是一国之母,拥有无数精英,布下的是一张天罗地网,束手就擒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眼罩被揭开之后。苏宜晴发现,面前并不是想象中的囚室或者别的密室,而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一间适合女子居住的闺房,她手脚还被捆绑着,坐在椅子上,对面着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
这个女子面皮白净,装扮像一个贵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十多岁却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轻许多,若不是苏宜晴这些年在路上走,学了一些认人的本事。还以为她四十岁呢。
“你是何人?”苏宜晴并不打算玩什么心理战,双方实力太过悬殊。有些事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因此心里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了。
“我是谁对郡主来说并不重要。不过人始终还是有个称呼比较方便,你就叫我冯大娘吧。”冯大娘淡淡说道。
“冯大娘,能否将我解开,这样说话方便些。”苏宜晴只觉得手脚麻木,这牛皮筋捆人最是让人难受,牛皮越勒越紧会陷进肉里。
“这个很抱歉,郡主武功太高,我不敢冒这个险,还请郡主委屈一下。”冯大娘脸上倒也露出了几分歉意,让人看着很真诚,几句显得不卑不亢。
苏宜晴也理解,这冯大娘就是一个传声筒,做不了多大的主,想了一下,又问:“那冯大娘有什么话还是直说,谈得拢谈不拢都快些解决,毕竟我们没有私仇,是么?”
“难得郡主通情达理。”冯大娘微笑着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娘娘希望郡主能够说服赵将军……不要跟朝廷做对了。”
“大娘的意思是要我劝赵将军投降?”苏宜晴觉得好笑,这徐皇后不太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吧?赵博阳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三方势力中算是最强的,凭什么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放弃一切?
冯大娘点点头。
苏宜晴笑道:“那大娘还不如直接找人去跟赵将军说,我被抓了,让他赶紧归降,不然就把我千刀万剐,这样可能还有效果一些,我去劝且不说我脱困之后会不会遵守诺言,就赵将军而言,认为我被朝廷收买背叛出卖他,盛怒之下说不定也会把我一刀给砍了。”
这话几乎是在嘲讽了,冯大娘却不以为意,道:“以郡主的聪慧,认为我们娘娘是这样愚蠢的人么?”
苏宜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个冯大娘说的没错,以徐皇后的智商,自然不会如此简单,默了一下,她问道:“你们手上有多少筹码,直接亮出来吧。”
冯大娘道:“郡主的性命难道不是最大的筹码?恕我冒犯一句,郡主可不像是视死如归的人。”
“对我来说,我自己的命自然是值钱的,但是对他人未必。”苏宜晴平静说道。
冯大娘笑了起来:“郡主何必妄自菲薄,为了赵将军付出那么多,赵将军并非寡情薄意之人,自然会以诚相待。”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问鼎天下。”苏宜晴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随即道,“赵将军若是优柔寡断只顾儿女私情不顾大局之人,也成不了今日的赵将军,我相信若只是牵连赵将军一人,让他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可现在关系的是千万将士以及无数百姓的性命,他不会如此莽撞的。”
“难得郡主想得如此透彻,世间女子多如郡主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冯大娘感叹一声。
苏宜晴淡淡道:“大娘如此说,是鉴于我对赵将军一片痴心,付出许多的基础上,实际上并非如此,赵将军从不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