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四太太心思立即转了起来,她能听出蒙夫人话里的意思,就是真心想要替这个庶女找个好归宿,但是也不是没有要求,知根知底又住在城里就是在近亲中寻,还不能找太差的,否则就在眼前三天两头回娘家哭诉逢人就诉苦败坏嫡母名声肯定不行,不拘门第这句并不是真的什么出身都可以,另外蒙夫人如此劳心劳力,绝不能只是替他人做嫁衣,自己一点实惠都捞不到,各种信息集合起来,蠢笨一点的人或许还领会不到蒙夫人的意图,但是权四太太就专门吃这碗饭的,她是一点就通,并且立即提出了一个合适人选。
“姐姐,您还记得三叔家的振武么?”权四太太见蒙夫人有些茫然,提醒道,“三房长孙腿脚有些不利索的。”
哦!提到这个,蒙夫人立即想起来了,三叔家的长房长孙,可惜父亲早逝,寡母拉扯大,武艺不错,当初三叔就托过她帮忙照应一下看看是不是能放到那个军营里历练一番,她本来也挺看得起这个侄儿的,只可惜这个侄儿运气有些不佳,还没等她帮忙找路子,一次醉酒骑马摔下来,腿落了点残疾。习武之人,腿脚有些残疾从军之路就断了,之后就她也就没在意了。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个侄儿应该都二十好几,还没娶亲么?又或者说丧妻?蒙夫人有些狐疑的看着权四太太,若是丧妻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儿女,腿脚有毛病,若是再加上有儿有女就不是什么良配了。
权四太太看出蒙夫人的疑惑,解释道:“振武并未娶亲,说起来都是他娘闹的,寡妇带大儿子,挑剔了些蹉跎了几年,还没有订下来,她就得了急病去了,振武守了三年孝。之后又没有人张罗……这不就耽误了。但是振武这人我是看着长大的,人品相貌都不错,也就是走路慢些,并不影响什么。虽说仕途之路断了。但三叔家经商。也不愁日后没有营生。”
蒙夫人当即琢磨起来,三叔家几个儿子经商,在族中是出了名的富庶。振武她娘当初是带着大笔嫁妆下嫁的,这些年因为一直守着并未分家,吃用都是公中的,三叔康健,银钱上肯定不会亏待振武,只要振武人没有问题,倒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尤其对她有利,三叔有钱,在族中就能说上话。
就怕蒙也看不上三叔家,毕竟是半商贾,要势比不上真正官宦之家,要钱也比不上真正的富商巨贾。
权四太太想着的则是若是蒙家跟权家能再次联姻,权家必然获利不小,蒙家有兵权,权家会做生意,再能紧密结合是一笔双赢的买卖,早些年蒙夫人因为亲娘之事,权家无人帮忙出头,导致她姐妹受尽委屈,最后只能双双做人填房,因此跟权家生分了,近几年两家关系才稍稍缓和,但也不过面子情。
如今蒙夫人有示好之意,她定要抓住机会,又道:“三叔虽说子孙众多,但长子嫡孙毕竟与旁人不同,三叔很重视振武的亲事。”
重视两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不出力就得出钱。权四太太有一定的把握能说服权三老爷答应这门亲事,并且会出大钱,只是事发突然,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她也不能把话说死,只留有一点余地。
“那就请妹妹问问三叔的意思,毕竟还是要长辈同意才是,我也需要跟我们将军商量一下。”蒙夫人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定下如此大事的人。
双方算是相谈甚欢,各自都达到了一定的目的。
接下来几日,蒙夫人倒也认真派得力嬷嬷四处打听了一下权振武的为人,不能单凭权四太太的一面之词,毕竟身体有缺陷还是后天造成的,心理容易扭曲,万一人不好,蒙小福带着怨恨嫁过去,双方都不肯好好过日子,那她就里外不是人。
权家那边权三老爷这一脉虽有点钱,却无人出仕,倒也不介意娶个庶女,更何况这个长孙身体还有缺陷,正经嫡女谁愿意嫁?,但也不能只看门第不看姑娘本人,便也想方设法打听蒙小福,让家中妇人过来相看过几次。
等到双方觉得两个孩子都不错,才正式商议,为此蒙夫人亲自上权家,跟权三老爷秘密商定,权三老爷答应私下出一大笔聘礼。
蒙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现在事情总算是解决,跟权家各方面都谈妥了,她才打算把这桩亲事告诉蒙也,让蒙也最后拍板,当然她有把握,蒙也一定不会反对,毕竟权家愿意出大笔的聘礼。
一个不受宠年纪偏大的庶女,又不是什么绝色,还能指望嫁多好?能捞一笔聘礼已经不错了,大家都好。
这日,蒙也下朝回来,一回来就进内室找蒙夫人,怒气冲冲铁青着脸。
十多年夫妻,蒙夫人一看就知道蒙也脸色就知道是暴怒的前兆,就不知道是在朝堂上遇到了刁难还是被圣上训斥。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就算不如蒙夫人那般了解蒙也,但还是会看人脸色的,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子尽量往阴影处缩,只求不被当成出气对象。
丫鬟婆子可以退,蒙夫人却不能,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丫鬟手里的湿毛巾,想要服侍蒙也擦擦脸,冷静一下,平日里蒙也回来她也是这样服侍的。
谁料蒙也一把将毛巾夺过来,胡乱擦了一把脸,然后就用力一扔进水盆里,水花四溅,端水盆的小丫鬟吓得身子一抖,差点就没把水盆打翻,幸亏早先看到蒙也的脸色,有了心理准备,稳住身子,这才没弄得一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