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瑞承王,像是看一个小丑,直看得瑞承王心里发虚,才缓缓道:“我的心里话,若秀文是我的女儿,这样的性子我必定将她关在家中好好管教,实在改不了就找个小门小户远远嫁了小地方随便闹腾,想闯祸都没地,而震云若是我儿子,快三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整天就知道风花雪月,我就给点小产业送他到外地好好磨练磨练,能改则罢了,若还是改不了,将孙子孙女接回来好好管教,总有一个是好的,长大后能撑得起家门也不至于让父母老无所依,现在世子也一样,世子自己不争气庸庸碌碌在朝堂上无所建树,做母亲的总不能事事都替他做?”
瑞承王出了慕氏的院子,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
胡家。
胡东屏在母亲病榻前小声哭泣,旁边好几个丫鬟婆子却如木头人一般任由她哭个够,**** ..没有半点劝说安慰的意思。
胡东屏越哭越伤心,即为母亲,更为她自己。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名门世家胡家的大小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被弟弟妹妹羡慕嫉妒。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情况慢慢转变了,随着年龄的成长,她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却越来越难得到。
因为长大之后,她慢慢走出了家门,迈出了胡家的家门,进入别人的家,见识到了别家的富丽奢华。更见到了别家的掌上明珠。
美人扎堆,谁优谁劣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但是贵女之间的比较比的不只是谈吐学识,甚至不是样貌,还有一样远远重要于个人的条件,家世。
跟着母亲出门交际之后,她很快就知道,在父亲叔叔口中值得骄傲的书香世家,在别人心目中不过尔尔而已,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从来不会投在她身上。总有一些先天获得的比她优越的女子。同龄中,她接触最多的就是秀文县主,她最不服气的也是秀文县主。
论相貌,秀文县主咋一看长得是挺美。但是经不起细看。眉毛太粗。嘴也显得大了些,那种美显得粗糙,不细致。论才学,秀文县主只能算是识字而已,对琴棋书画几乎一窍不通,她喜欢的只是穿衣打扮,论出身,秀文县主虽是王爷之女,但她生母只是个卑贱的歌姬,不过是凭借她爹的宠爱加上他们瑞承王府也没有别的女儿,这才勉强得了一个县主的头衔,有什么了不起?
可就是这样一个秀文县主在她们这一群贵女中成了领头羊,她的穿戴都是众人模仿的对象,一言一行就算大家不以为然也不敢反驳,就因为那个县主头衔是别人没有的。
从见到秀文县主的第一眼,她就不喜欢,但很小在目前的教导下她就懂得了掩藏内心的好恶,越是不喜欢,她就越是交好秀文县主,因为她毕竟是王爷之女,交好她对自己非常有好处,但这一切不会太久,总有一天,她会把秀文县主彻底踩在脚底下。
胡东屏一边哭一边陷入了回忆里,突然小丫鬟来报:“大小姐,梁三少夫人来了。”
胡东屏的哭声立时制住,满脸厌恶,“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小丫鬟低着头,生怕说错一句话,惹恼了近来脾气暴躁的大小姐。
胡东屏瞥了这小丫鬟一眼,又是一阵厌恶,上次设计蒙家小姐不成之后,她身边得力的丫鬟嬷嬷全部被打发出去一个不留,现在身边的这些全都是笨头笨脑,大字不识一个的,就如眼前这个叫什么桃叶,名字都那么难听,平日里只知道做些粗浅的活,吩咐一件事要说得非常明白她才懂,没吩咐的一件多余的事也不会做,使唤起来非常费力。…
只从亲妹妹死了之后,母亲就只有自己那么一个女儿,这才将自己又从乡下接了回来,可怕她闯祸,身边的丫鬟婆子不是笨得像个木头人就是严肃得要命的嬷嬷。
母亲怕她再自作主张闯祸,她能理解母亲的心思,可是母亲万万不会想到,会有如今,深谙内宅各种明争暗斗的她隐隐觉得母亲这病病得实在太过突然,太过蹊跷。
她也曾经向外祖母家的人暗示母亲病情蹊跷,可外祖母家却似乎听不懂,反而是她被父亲好好训斥了一顿,并且将她禁足,只能在母亲屋里和自己屋里两边呆着,父亲还讥讽说她要是怀疑什么,大可以像一般孝女一样,时刻守在母亲跟前替母亲试药,看看是不是丫鬟婆子照顾的不尽心。
她倒也想啊,可坚持了两日就坚持不下来了,丫鬟婆子故意刁难她,让她给母亲喂药,母亲病得糊涂了,药一苦就吐出来,有的直接喷到她身上,那份腌臜让她也想要吐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份苦,更别说母亲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就算有小丫鬟及时换洗被褥,那股怪味也是消散不了的,嬷嬷说她要真有孝心,这些伺候母亲的换洗衣物之类的活也该亲自做,她最近外头名声不佳,若是凡事能亲力亲为,对她的名声也好一些。
她不肯,那嬷嬷就阴阳怪气的说她不孝,父亲也责骂她,她想要争辩,却无话可说,其实自己家里就几个人,真想要她名声好,她做了什么不做什么谁又知道呢?
但是她不能那么说,一那么说嬷嬷就义正言辞的训斥她,说她虚情假意,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的孝道都是假的之类的,做女儿的不该如此之类的。
无奈她只能守在母亲身边,委屈的时候哭一哭,替自己也替母亲。
现在小丫鬟说梁三少夫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