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将军此时正在武场练舞,听说夫人来了,汗都不擦,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行军打仗的好手,下了战场却是出了名的惧内。
为此,不少手下都替他有些不平,鼓动他要振一振夫纲。好好整治一下这女人,他却丝毫不在意,说男子汉大丈夫,让一让女人又何妨?动手打女人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身为军人,有时候一仗打起来。一去就是好几年,妻子在家孝敬长辈教导儿女像男人一样做顶梁柱,怎么好意思打骂?真要不贤惠,打也没用,警告几次不改,直接一纸休书休了,再找一个便是了。
行军打仗还讲究个赏罚分明,没有说光靠打就能服人的。
媳妇发火,是有时候他的确做的不好,比如一整夜不归。跟兄弟们喝酒,让家人担忧,回来发酒疯大吵大闹搅得四邻不得安宁之类的。
经常打骂媳妇,不把媳妇当人的,你若是富贵了还好,行军打仗,若是有个闪失,人家还能伺候你?怎么多年,他见得多了,无论是村妇还是贵妇。没有天生贱骨头的逆来顺受的,就算一时被打怕了,明着不敢做什么,暗地里整起人来那才叫惨。
他之前有一个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人一个村的,一起习武一起当兵,不过那兄弟什么都比他早一步,早一步娶媳妇,早一步立功被提拔成小队长之后就是校尉,再然后就是游击将军。眼看着前程似锦,却戛然而止了。
原因就是那兄弟没发达的时候娶的媳妇,普普通通的邻村姑娘,有着乡下姑娘的所有美德,干活勤快,孝敬公婆,当然也带着点乡下姑娘的泼辣劲。
成亲之后媳妇刚怀上孩子,那兄弟就当兵去了,几年后用命拼死拼活挣了军功衣锦还乡回来,儿子已经能到村口打酱油了,自然高兴。
但美中不足的是,刚成亲时鲜鲜嫩嫩的邻村一枝花在这几年已经熬成了黄脸婆,走在一起虽不至于误会是他娘,但不熟悉的都说成是他大姐或者大嫂的。
那兄弟开始各种看媳妇不顺眼,媳妇呢,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认为这几年自己一个人伺候公婆,拉扯孩子,硬生生将水蛇腰熬成了水桶,劳苦功高现在却被男人嫌弃,自然也是委屈的,于是各种争吵。
那兄弟嘴笨,吵不过媳妇,就用拳头说事,应是把媳妇给打服了,一来二去的,愣是让媳妇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本来么,这也不算是个事,乡下夫妻一般也就这样,吵吵打打过一辈子也挺热闹。
可是那兄弟到底还是嫌弃糟糠,抛妻弃子这样没有人性的做不出来,却纳了一个美妾,还是个落魄人家的小姐,说话轻声细语的,那身段,走几步都比一般姑娘跳舞好看。
自此,他们家就热闹起来,村妇出身的妻子跟官家小姐出身的美妾能过到一处么?整天吵吵嚷嚷,美妾吵肯定是吵不过村妇出身的正室,打更是打不赢,但也不甘示弱,就哭,哭个天昏地暗,哭得差点断气,眼泪能一流三天不间断的,那兄弟处理纷争还是老办法,打,当然还是打妻子了,美妾娇娇弱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哪里能打呢?他也舍不得。
就那么几回下来,妻子又被打服了,不敢再跟美妾动手,于是美妾占了上风,那兄弟倒不是说宠妾灭妻,只是单纯站在男人角度,一个娇滴滴的一阵风就能吹到的美娇娘跟虎背熊腰干起活来不输给男人的村妇,强弱实在太悬殊,他偏小妾一点人之常情。
但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从村夫一跃成为游击将军的男人,他不懂得什么后宅内院,杀人不见血的斗争,单纯就想着回家能有温柔小妾伺候,软玉温香抱满怀,过自己官老爷的好日子,至于老妻,好吃好喝供着,绫罗绸缎穿着日后还能给她挣个诰命,也不能说就委屈她。
之后么,美妾又给他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官家小姐出身的美妾就连生个孩子都比村妇强,三岁能背诗词,跟十岁了整日只知道吃,吃成小肥猪一样傻头傻脑的儿子跟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男人的心就更偏了,下人们见风使舵,正妻和大儿子反而各种不被待见。
那兄弟却茫然不知,沉浸在温柔乡里,就算妻子在他跟前抱怨,他也不在意,就妻子那泼辣样,一般男人都打不过,还能被娇滴滴的小妾欺负,直到有一日,外出打仗收到家书一封,说是大儿子得急病死了,妻子疯了,将美妾和小儿子一起砍死,然后一把火烧了房子,他的老母在下人的护卫下逃了出来,不过惊吓过度,瘫了。
那兄弟乍闻如此噩耗,一下子就懵了,打仗的时候不留神,就被砍下马来,一腿没有了,之当不成将军,只能拖着一条腿回家。
家财在大火中烧了大半,回家之后为了给老娘治病还有自己养伤,又花了大半,不得已只能一无所有的回到乡下。
回到乡下,还被村人指指点点,他岳父三番两次闹上门,将他的丑事宣扬得到处都是。
据说,他那个大儿子本来病不是很严重的,就是那小妾仗着他的宠爱,把持了整个家,拖着不让人请大夫,最后小病才拖成大病的,要不是最后妻子提了菜刀硬是架在小儿子脖子上,只怕大儿子死了大夫还不来,饶是如此,大夫来的时候刚好是大儿子吐出最后一口气。
妻子自然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