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请说。”庆嬷嬷急得只差抓耳挠腮了,一点没有昔日管事嬷嬷的稳重。
绿藤道:“王妃也是女儿,当初亲事那般波折……如今旧事重演,这权家又想要娶个蒙家女儿来拉关系拿好处,别说王妃,就算我一个小丫鬟,也替蒙家小小姐觉得可怜,实在是欺人太甚。您说是不是?”
“是,是,那就劝劝亲家夫人,回绝了那门亲事?再好好替小小姐挑一挑。另寻个厚道人家?”庆嬷嬷试探着问。
“一时半会的,人家又不了解小小姐,上哪找厚道人家去?再说了,权家毕竟是王妃外加,一家子亲戚。彻底得罪了也不大好,您看这样可好?”绿藤顿了顿,凑上前压低声音对庆嬷嬷说了几句。
庆嬷嬷连连点头,附和,“还是姑娘聪明,这个法子的确是好,不能让咱们王妃和夫人左右为难,他们却什么事都没有。”
得了主意,庆嬷嬷又仔细想了一夜,想到妥帖劝说的法子。次日才借故又回了一趟蒙家。
蒙夫人见到庆嬷嬷回来,自然要询问的,庆嬷嬷只说是奉王妃的命,送点新鲜果子来给夫人小姐尝尝鲜,没别的事。
平时庆嬷嬷来来去去的,很多事的确就是送点东西,蒙夫人最近有些心烦,也不甚在意。
只是在庆嬷嬷走了之后,平妈妈就来了,避过其他人。悄悄对蒙夫人道:“夫人,方才庆嬷嬷来找奴婢话家常,话里话外似乎有所暗示,奴婢想了一下。还是来回夫人。”
蒙夫人立即问:“她说什么了?”
平妈妈道:“一堆没头没脑的话,东家长西家短,具体就说了一件事,说是王府后街有一家行商想要巴结一家当官的,就想要用一个庶子娶那当官的婢妾生的庶女,结果被人骂了回去。说是一介商贾的庶子,还想要娶官家小姐?这是想要结亲还是打脸,那商人又不是没有嫡子?为什么不让嫡子求娶?官家恼了。庆嬷嬷当笑话说,但奴婢觉得无缘无故,她不会说这个。”
王府附近哪里有什么行商的人家,蒙夫人心一动,庶子求娶庶女,商人想要拉关系,跟蒙家如今的状况何其相像?庆嬷嬷是借机在提醒什么,关于权家这门亲事么?她赶紧又问:“那后来呢?当官那家恼了如何?”
平妈妈摇头:“庆嬷嬷说到这里,就说时间不早了,匆匆忙忙就走了。”
蒙夫人沉吟了半晌,觉得定王府那边可能已经察觉这件事,本来她们也没有刻意隐瞒,有心人自然能轻易知道,这是借庆嬷嬷来敲打呢。
是暗示不该接受这门亲事么?
对了,有一件事,她怎么忘记了,当初权三老太爷是替他那个残疾的孙子来求娶过小福的,自己还答应了,只是这件事始终没有摊开来说,她侥幸的认为小福可能不知道,但这事有心打听还是能知道的,管不得无论小福还是定王对权三老太爷一房都很不耐烦呢。
她一直也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定王对权三老太爷一家如此厌恶,还以为是小福的原因,可是权家那个美人的事,看起来也不像是小福平日的作风,到底跟自己关系不大,她也没有细想,今日仿佛醍醐灌顶。
这是是定王爷自己意思,他是恨权三老太爷当初甩出一个残疾孙子就想要娶小福,若不是定王爷手段高明,抢先了一步,自己又慢了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但自己的妻子差点被许给一个残疾,定王心中肯定还是有芥蒂的,不好明着发作,只能暗暗整人。
想到这一点之后,蒙夫人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心头泛起阵阵冷意,王爷会不会也迁怒于她?秋后算账呢?不行,得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能让王爷在迁怒。
蒙夫人随即命平妈妈准备一下,明日做些糕点之类的送去定王府,再探探庆嬷嬷的口风,这件事小福当作不知道,那就不能明着提,只能旁敲侧击,打听清楚王府意向如何,再做决断,万万不可在冒然行事,免得触怒他们两口子。
而权三老太太心急,下午的时候又让权四太太来探口风。
蒙夫人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时候,半点口风都不露的,只管拿话敷衍权四太太,倒是细细打听了三房最近的情况。
权四太太倒也知无不言,反正她就是个跑腿的,成与不成跟她关系真不大,若不是权三老太太再三拜托,说是只打听一下,无论事情结果如何,都感激她,绝不迁怒,她想着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蒙夫人也没有拒绝得彻底,就是有着商量的余地,这才来的,否则才不趟这趟浑水呢。
在询问过程中,权四太太无意中透露的一个信息,让蒙夫人留了心。
这三房的尧中不过中了个秀才,又是庶子,才学也的确不怎么样,如今三房最得宠的是一个叫尧北的孩子,是三老太爷次子所生的小儿子,嫡出,今年才十三岁,这孩子长得那是唇红齿白,年纪虽说却看得出长大了必然风姿过人,难得的是性子温和,读书也好,最是受三房重视。
若是不是小了点,三房前段时间只怕都能趁着那贵女害怕和亲之机,联姻到不错的人家,饶是如此,见过的都夸奖,虽说男子不重外表,可是那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个的闺女嫁一个翩翩少年郎呢?
所以打听这个尧北的人挺不少,若不是顾忌着三房得罪了定王,怕受到牵连,只怕这提亲的都踏破门槛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蒙夫人就想到了平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