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定王府的小王爷,院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伺候,汤碗从厨房到孩子嘴边,有机会接触的人很多,谁都有嫌疑,这种情况想要查出真相,跟所有人都没有嫌疑难度是一样的。
这些丫鬟婆子,事先定王府都事先调查过她们的身世,绝对没有一丝可疑,这才让她们在王府唯一的子嗣跟前伺候,就算现在再查一遍,结果很可能还是一样,对此,绿藤她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稳妥有效的法子,倒是萝草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个建议。
很简单的建议,真要细究起来,这个法子也不是萝草想出来的,就是按之前苏宜晴自己说的,小王爷出了事,就是这些下人不小心伺候,既然一时查不出谁下的手,那么这些人就不适合继续在小王爷跟前伺候,换言之,这些人也无用了,既然如此,不如统统关起来,严刑拷问,说不定就能查出点什么,宁可法错,不可放过。
苏宜晴一口否定了萝草的提议,看不出来,萝草这小丫鬟小小年纪,心肠倒是挺狠,不愧是连御风选出来的人,对于那些跟她一样地位的丫鬟毫无怜悯之心,上次她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丫鬟婆子让她们多尽些心罢了,至于这种投毒之类的事,她不觉得吓唬一下就能杜绝的。
否决了萝草的提议,就意味着她要自己想办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尤其为难的是,若是将孩子身边的人统统换掉,说不定正中别人下怀,正好安插什么人手,可若是不换,下毒之人就还在这些人中,一次不成功,绝对还要有第二次。
最好的办法就还是尽快破案,可如何破呢?苏宜晴也不是警察,对于这种事并不擅长,然而想到擅长二字,她不由得想到一个人,要破案,自然就得请教专业人士,那么她所知道的擅长破案的专业人士就一个。
在征得连御风的同意之后,苏宜晴让人秘密将燕城府尹朱应请到了定王府。
朱应初初来到定王府的时候心里还颇有些忐忑,以为他秘密查定王府的事情被定王府之人察觉,对方想要对他下手,一劳永逸,但是他不能不来,他知道,以连御风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杀他一个小小的燕城府尹简直易如反掌,若是执意不来,对方再出什么暗招,只会累了家人。
在定王府的小花厅内,朱应强装镇定的坐着,不一会,只听见有轻微脚步声,花厅上的屏风上有人影晃动,他依旧不敢乱动。
“朱大人,久仰了。”苏宜晴隔着屏风问候了一句。
“敢问夫人是……”朱应听着声音,隐隐猜测出对方身份,很多事听声就能判断一个人的身份,这人声音里并没有一般下人的谦卑,也没有小管事的高高在上,显然不是一般奴婢,听声音年龄不大,那么符合这个身份的只有一个。
“我是谁并不重要。”苏宜晴并不是想要刻意隐瞒身份,但毕竟这事不能光明正大请教,所以最好不要明说,对自己对对方都好,朱应是府尹,维护燕城治安,扑灭罪恶是他的职责,若是据实以告,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如何称呼您呢?”朱应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几句话让他更加小心警惕,从目前的请看,对方一时还不至于发难,但他要说错什么话就难说了。
“直接称呼夫人吧。”苏宜晴紧接着又道,“我就不跟朱大人拐弯抹角,此次请朱大人来,是有一件为难之事向朱大人请教。”
“夫人请说。”朱应倒也是个爽快之人,不说太多的废话。
苏宜晴缓声道:“听闻朱大人是断案的好手,本夫人心中有一件疑惑,是这样的,若是有一座府邸,发生了一件投毒案,嫌疑人也就是有机会下手之人众多,一时难以找出下毒之人,此时若是大人负责查案,该从何处下手?”
朱应怔了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定王府之人请他来是问这个问题,当然这不是什么为难之事,略略沉吟了一下,他道:“我会先从动机下手,查查谁跟受害人有嫌隙,在查与之相关人等,顺藤摸瓜。”
“朱大人所说的是寻常断案之法,不适合运用在大家族。”苏宜晴淡淡开口,“尤其是大家族,关系复杂,有时候就算明知道谁人嫌疑最大,没有证据之下,也难以定论,若是到了最后,发觉不是怀疑之人做的也会极大的得罪人。”
“夫人之顾虑也有道理,那么只有一个法子,找出下毒之人,再顺藤摸瓜。”朱应顿了一顿,“这就要从案件本身下手,看案发过程有哪些破绽,但凡案子,就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人为设计的,必然有不寻常之处。”
“已经反复问过了,整个过程没有特别的疑点。”苏宜晴又淡淡回答。
“不知道夫人可曾经重复过案情经过?”朱应问了一个问题。
苏宜晴犹如醍醐灌顶,是了,现代侦探剧里的确有一个很经典的桥段,叫案件重演,她怎么就没想过呢?或许案件重演一遍之后,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货,正如朱应说的,没有什么案子能够真正做到天衣无缝。
“多谢朱大人指点。”苏宜晴真诚感谢。
“夫人不必多礼,这是本府该做的。”朱应说着,不免又要多问一句,“不知夫人打算查出之后如何处置?”
“朱大人,您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还是不必多问吧,对您比较好。”苏宜晴认真劝告,“大人是个好官,多几个大人这样的好官,一方百姓会就会好过不少,另外本夫人没有丝毫看不起朱大人的意思,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