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冬日地喝羊汤,父女俩大啖了京城小吃,两人吃着,还总不忘给皇后送一些。

在吃食上消遣小半个时辰,后面做小吃的杂工师傅们,就不比羊汤师傅幸运,大多都只得了寻常的赏赐。

眼看到下晌,天空阴霾沉沉,铅色的云堆集聚着头顶上,雪花成了皓白的绒团,越下越大。

皇帝与公主笑谈,正说着要踏雪寻梅,兵部侍郎亲自过来求见皇帝。

碍于有闲杂人等在场,兵部侍郎未便明言,但看他那谨慎沉肃的神态,就知大抵是边疆又有急报。

果然,望月与众人退避一侧,待兵部侍郎奏完事,皇帝只交代她两句,又匆匆赶回了崇德殿。

望月吃够好吃的,就犯起了饱食困。

想着该回宫歇会儿,毕竟晚间还要继续热闹,不休息好恐怕到晚间会撑不住。

杂工们早陆续退下去,皇帝行动拖着一拨人,他带着人一走开,小轩舍中立见宽绰。

小罗子掀了对着门的棉帘,啧啧有声道:“可真会玩,殿下,西成湖上有人冰嬉呢。”

望月兴趣缺缺,抚着风帽的绳缨,笑道:“先去瞧瞧母后,这一日可够她累了。”说着又道:“把没动过的吃食装着,给母后尝尝。”

正要走,小罗子惊呼一声,捂着嘴道“像是出事了”。

望月本不想理会这些,小罗子把棉帘掀得老高,她隔了迷蒙的雪天白雾,对面的情形会看不清,只隐约听着有人叫“快回来——”。

望月蹙着细眉毛谛听,突然有尖利的叫声传过来——“冰面裂开了,快上来啊”。

这刺耳的叫声和说话声,回荡在皓白的烟雾里,像是海市蜃楼中的幻音——一时让人感不出真切。

望月莫名的愣住,听着外面橐橐的脚步声,宫人一掀门上的锦帘,就见外面跑过去一队卫士。

看卫士们快速行进的路线,该往西成湖的方向去的。事态发展到这里,望月还有点麻木无感。

悻了这一会儿,望月突然想去西成湖瞧一瞧了。

一路上往西成湖去,越临湖面帝边,那里的说话声和尖叫声,反而越发听不清了。

从临湖轩旁边走过去,岸上围观的人不算多,相对这天气来说,前来作耍的人也不算少。

望月个头儿小,先时在后面并未看清。

待她渐渐走近了,只看见地上坐着个人,此人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狼狈的水鸭子。

他似才被人从水里捞出来,脸白唇青,浑身皮肉都还不停颤抖着,像患了虐疾的病人——这是十三皇子。

望月看了他两眼,听人群外的说话声,才知落湖的还有人没救起。

被人群堵住视线,瞧不清裂开的冰面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望月将身转过众人,到一侧的造壁上站着——这时就站在了湖岸边上。

虽是正月十五,可这前一场雪才过去几日,今日又下雪,天气尤其冷得紧。

守在对岸的卫们士,一人下湖后将人救起来,他就不会再下去,接力似的,就由尚未下过冰水的卫士续上——真的一人频繁下到冰水中,指不定就出什么毛病。

只能由另一人去甲胄、脱重衣,再下水去。

望月瞧了一会儿,人差不多都救起了,举目望去,瞧着湖中间还浮着一个,也不知是离得太远,还是隔着白色的烟障,卫士们与围观者竟没看看见。

那浮在湖中间的一个,居然还傻乎乎忘了呼救——也许是冻得晕过去了。

望月连忙跟小内侍说,快去太医署请太医来。

望月吩咐小内侍,跑过去跟那边的卫士说,这冰湖中还有一人,尚未救上来呢。

小内侍忙跑过去。望月就紧盯着湖中动静,见那人正往这里游,不错,他倒还知道自救。

他既然往这边游,望月又吩咐小罗子,赶快让卫士到这边来施救。

看湖人那人一直在动,望月正想叫玉容找个长竿来。忽然,那黑脑袋转了个儿,望月简直魂飞天外——那是十王皇子沈洵啊。

望月有一瞬间是无意识的,等到有意识时,她从接石壁旁的直台阶上,下到冰寒砭骨的冰湖里。

宫人们一时不察,一错眼竟由以身犯险,就这样跳入冰湖之内。

也不知身上哪来的蛮力,望月生拉活拽,竟真将人从冰湖拖到近岸。

望月浑身都是冷的,她的思维也停滞了,看眼前之人焦急地跟她说着什么。

她的湿衣被扒下来,玉容脱了棉衣,赶紧当场就给她裹上,小罗子也脱了他的,就给公主加在了身上。

当众人簇拥着她,往人群外走时,她的思维又忽然启动了。

望月猛地转身向回跑,见卫士围着躺在地上的沈洵,却全不奋力施救。

她耳朵里嗡嗡响,却大声对人叫喊:“快叫太医来啊——”

说完,她扒开干站着的卫士,跪在沈洵身边,摸着他的手腕——冰凉似寒铁一般。

她大口大口喘气,扒开沈洵的衣服,要搓热他的胸口。

一个卫士一把将她拉起。铁钳般的双手,牢牢控制住了她。

她怔怔看着他,觉得这张脸额外眼熟。

她想推开他,甩开他的铁手的辖制,这人却似巨塔一般,全然不能撼动。

她对她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地喊叫:“快救他啊,没有体温他真会死的”“给他度气啊”“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救人,还不许我救人”。

她对这卫士又打又踢,歇斯底里地叫嚷着,紧接着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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