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缘由,李氏当场瘫软在地上,这时林大夫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她耳边。
“小春这孩子伤了身子,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哎!可怜她年纪轻轻——”
原来,原来竟是这般。
万恶的何家人,究竟是怎样折磨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就一点儿没看出来,她不配做娘,她不配——
想到此处,李氏再也哭不出来,双目无神的呆坐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的低声念着什么。
林婶子见状,忙几步上前蹲下,把她抱在怀里,一脸焦急。
“小玉,快,快跟我把你娘扶回去,她这是魔怔上了,快——”
林婶子这一喊,乔家姐妹也顾不得伤心抹泪,乔玉急忙上前蹲下。
“婶子,快把我娘扶上来,我来背她。”
身后,与乔家交好的几人,也帮着扶起李氏。
“大姐,你留下,我带娘回去就好!”
转眸见乔芸也跟着过来,乔玉急忙出声阻止。
虽担心自家娘亲的身体,但独留乔老汉一人在何家确实不妥,乔芸点点头,眉头紧锁轻声道。
“行,那我留下看着,等娘醒了,你立刻过来告诉我。”
一阵慌乱之后,何家大院再次静了下来,何老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瘫卧在一旁地上的白发老太婆,竟好似不认识了般。
记忆中,他的妻子一直是位端庄娴静,和善知礼,气度风华优雅的庄重女子,但谁来告诉他,此时这个如同疯妇般口出恶言的老太婆是谁。
“二丫头说的,可是真的?你知道小春怀了身子,还奴役她?是真的?”见那老婆子依旧怒瞪着乔家人,嘴里嘟嘟嚷嚷的骂骂咧咧,何老爷子不由怒从心起,手里拐杖使劲敲击地面,“快说,是不是真的?”
被他忽的这么一吼吓到,何老太太浑身一颤,扭头望向自家老头子,苍白的脸上,褶皱的皮不由抖了一抖,枯瘦的双手握紧,侧头颔首掩饰眼底的害怕。
“我,我,我只是让她干了点活,”说着似想到什么,忽的来了精神再次抬头一脸倔强道:“对,我就是让她干了点儿活,哪家儿媳怀孕了不干活?别人家媳妇怀孕了还照常下地,怎得她就那般娇贵,连做饭洗衣都不行?”
这话一出,就是承认自己i有孕的儿媳了。
直接怒火中烧的何老爷子,当场高举拐杖,双目充血,怒瞪面前依旧不知悔改的老妇,胡角高翘,不带一丝血色的脸上,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
“你这毒妇,害死了我的乖孙,看我不打死你。”
“慢着。”如看了一场戏般,乔芸怒极反笑,“何老爷子,您还是先把我三妹的和离书签了,之后你们这要打要杀,都与我乔家无关。”
“里正,林老爷子,这是和离书,今日你们定要为小女主持公道,这何家毒妇不把小女当人看,我这个做爹的,是断不能在把女儿留在这吃人的地方了。”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乔玉那桩子事,此时乔老汉再说起这些话来,很是顺溜。
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乔家坚持和离,里正与林老爷子根本不会劝解。
接过和离书,里正上前递到何老爷子面前,长叹口气,语重心长道。
“壮子,快签了吧,人都看着呢,何必闹得太难看。”
似没想到乔家人会如此决绝,何老爷子面上一僵,无奈的放下双手,微薄的唇上下开合,随即放低姿态,看向乔老汉,一脸乞求道。
“乔老哥,有我在,就断不会让志远娶平妻纳妾,这老话说的好,另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看小春与志远当初两情相悦,琴瑟和谐,咱们怎么也不能拆散他们小两口,这事儿,真不至于走到和离这一步,您看——”
听到这里,乔老汉也是长叹了口气,抬手打断他。
“壮子,你不用多说,今日我既请来了里正与林老爷子,是断不会反悔食言的,你家儿媳我那小女是做不了了,你就别说了,直接签字吧!”
“呸,谁稀罕她乔春,我们志远离了她,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签就签,谁稀罕!”
许是听不得自家老头子低声下气的去求人,何老太太猛地发力站起,接过和离书,拿过一旁的朱砂,伸出大拇指按上自己的手印。
大渝朝有令,父母可代子女写下和离,休书,且和离或休弃后,双方嫁娶再无瓜葛,有子女者,子随父,女随母。
“你——”
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家老婆子已经按好手印,何老太爷只觉心中一股怒气涌上天灵盖,双目前泛起一阵黑白,一时头重脚轻就要晕倒。
离得稍近些的村民,立刻上前搀扶住他,更有人拿过一把凳子,众人齐力扶他坐下。
收好和离书,乔老汉自觉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转身对着里正,林老爷子与看热闹的村民们拱手行礼。
“里正,林老爷子,今日麻烦二位了,改日再请您二位上门吃酒,老汉这就先回去了。”
乔老汉如今可是秀才老爷的爹了,里正与林老爷子自然不敢怠慢,跟着回了一礼,轻声安慰。
“行,乔老弟,你快回去看看弟妹吧!”
转头看了乔芸一眼,乔老汉没再说什么,直接出门离开。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解决大半,但还有一件事,乔芸自觉不说不快。
从人群中上前一步,垂眸看了眼面前的何老太太,她唇角勾起,轻蔑一笑。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