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邻居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加班,邻居说家被我父亲砸光了,警方已经带走了我爸。
我浑身冰凉,顾不得手头的工作跑回家,三岁的孩子躲在满是玻璃渣的沙发旁哭的歇斯底里,旁边站着戾气深重的何路岩。
他眼角和脸颊皆青肿,手上还带着血渍。
小小的一室一厅,没有一处逃过我父亲的荼毒,家里像刚被洗劫过一样。
我站在门口的位置,双腿像灌了铅,忘记了动弹。
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爸第几次发疯了,以前我还在高中时,他生气了就对我妈和我还有我弟一顿毒打,至今我都记得当时我眼角带着淤青去上课,同桌问我怎么了,我解释撞在桌角了。
可我不瞎。
何路岩将绵绵抱在怀里,安慰了一阵,孩子的哭声终于停歇。
我喉咙发涩,低着头,对不起那三个字,难以启齿。
“宁芯,我们离婚吧。”
我的灵魂因为何路岩这句话猛的刺入身体里,眼眶不由自主的发热,我听见自己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老公,我们搬家,搬一个我爸不知道的地方,我们会好好的。”
我的声音满是祈求,我不想绵绵在三岁的时候,亲生父母就离异。
何路岩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句犹如晴天霹雳。
“我忍了三年了,宁芯,和你领完证我就后悔,这是你爸第几次打我了你不知道吧,还有这个孩子,我当初怎么没把他射在墙上?这三年我韬光养晦,就等着宁双平发疯来砸这里,终于解脱了!”
“你什么意思?”我也像疯了一样,双眼睁大,费力的看着何路岩。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我的视线。
“意思就是,我早都不爱你了,当初娶你还不是因为你贱,勾/引我,那么快就怀上了我的孩子,赶紧签离婚协议书,孩子我养,这套房子送你了,当初买这套房七十万,加上孩子十年抚养费,你给我一百万,消失在我的世界!”
何路岩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黑色锃亮的皮鞋踩着地上的玻璃渣,一步一步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不要命一样抱着何路岩的大腿,半跪在地上,就差给何路岩磕头,“我错了,我们不能离婚,路岩,绵绵怎么办?”
嫁给何路岩这几年,他被我家拖累了太久,现在爆发我能接受,可孩子这么小怎么能离婚,我知道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了爱情,婚姻也名存实亡,要不是因为女儿,我们还将就着,早就分开了。
何路岩甩开我的双手,眸子里满是恨意,盯着我嘶吼,“你看看你那副死人样,我告诉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你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就签字离婚,我和晚晚的婚礼还能送你一张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