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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凌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有些冷了,当下不再废话,拉起大氅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调转马头往城内走去。
暮色四合,雪也渐渐收住,城中已少行人,只有酒肆勾舍依旧灯火通明。弋凌搂着顾媺慢慢的往王府走,顾媺抬头仔细的打量着弋凌,他的下巴冒着不少的胡茬,可见一路赶的急。下巴处有一点伤痂,顾媺微微皱眉伸手抚上那处伤口问:“受伤了。”
“小伤。”弋凌垂眸看她,嘴角含笑。
“若是留了疤,多丑。”
“那可怎么办,夫人不会不要我吧。”
“我考虑考虑吧。”顾媺转开头,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弋凌嘴角的笑意愈深,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顾媺脸上染上红晕,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左右道:“王爷自重。”
弋凌哈哈笑出声,胸口都不住颤抖起来。顾媺愈发窘迫起来。缩进大氅里再不肯出来。
王府红灯高燃,门口还侯了许多人。见两人回来远远就行礼迎接。弋凌将顾媺交给上前相扶的赵舒玥,然后才自己翻身下马。
“王爷,热水已经备好了。”管家接过缰绳,一边说。
弋凌点点头,携着顾媺往里走,“晚上宫中有宴,准备一下。”
顾媺早已想到今夜宫中自有接风的晚宴,点点头道:“那我去沐浴更衣。”说着脚下一转,已经准备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哪知弋凌握着她的手并不松开,顾媺疑惑的抬头,见弋凌眼底如墨,低声道:“一起。”
顾媺脸上立刻腾起红云,低头不语。弋凌轻笑,上前一步,打横抱起她阔步就往院中走。跟着后面的凝烟和岚霜相视一笑,默默的跟上去伺候。
汤池里热气蒸氲,高燃的蜡烛点亮了每个角落,池子顶上嵌着的夜明珠微微发亮,将氛围烘托的正好。顾媺替他脱去里衫,宽阔的后背上熟悉的伤疤犹在,却又填了许多新伤。顾媺心尖酸涩,指尖颤抖的抚上那些伤,“疼吗?”
她的指尖温热,轻轻抚在弋凌背上,酥酥麻麻让他的声音都不自觉低沉下来,“皮外伤,不碍事。”
“在信中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媺声音带着哭腔,努力忍住不让自己泪流。
弋凌转过身,握住她的手,低头吻着她的指尖道:“一点小伤,不想让你担心。”
“以后不许瞒我。”顾媺抚上他的脸颊,嘱咐道。
弋凌点点头,“好。”话音未落,人已低头吻住她。
蒸腾的热气将两人的身影隐隐绰绰映在四周的珠帘上,烛火摇曳,仿佛害羞的不敢正视二人。
门外守着的凝烟和岚霜都不约而同齐齐后退几步,不忍心打扰了他们将这一刻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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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收拾妥当,马车早就候在了二门口。弋凌换了一件玄色常服,高冠额带,洗去满身奔波和风霜,像是盛京城里闲适的贵公子。
顾媺一身深黛色宫袍,披了一件同色的大氅,发髻被赵舒玥梳了一个莲花髻,珠翠点缀,贵气逼人。
赵舒玥在两人前打着一盏灯,照亮前方一小片路。
到了马车跟前,赵舒玥抬头望去,才发现马车边竟立着江循。
她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他比上次见面黑了不少,眉目间更是刚毅。又想起王妃说过的话,也不知江循到底知不知道王妃的打算。赵舒玥内心不禁一颤,再也不敢抬头望他。只是握紧了那灯的提手,埋头行了一礼,“江将军。”
江循神色如常,点点头,目光越过她望向后面的两人,“王爷,王妃。”
弋凌点头当做回应,倒是顾媺笑了起来,“黑了一些。”
江循垂下眼睑,颔首回道:“边塞苦寒,难免的。”
顾媺轻轻看了一眼前侧的赵舒玥,只见她埋首静立,看也不看江循,心内微微哂笑,人在跟前了倒是瞧也不瞧一眼。也不再多言,抬步上了马车。
马蹄踩着刚刚积住的薄雪,一路往皇城走去。
江循骑马护在车架一侧,因为有弋凌在,赵舒玥没有坐进车内,只坐在车夫旁。顾媺靠在弋凌怀里,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车外的动静。
弋凌见她这幅模样,觉得好笑,低声在她耳边问:“做什么呢?”
“嘘。”顾媺玉指竖在唇畔,悄声道:“这江循怎么这么不开窍,大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找赵舒玥说说话。”脑中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让他二人单独说说话比较好。
弋凌见她一副苦恼的模样,低声笑起来,拉她进怀,唇轻轻吻上她的耳廓,“那我开窍一点,夫人开恩陪陪我。”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白皙的耳朵立马染上红色。
顾媺被他拥在怀里,微嗔道:“正经些。”
弋凌笑意愈浓,“怎么不正经了。”
顾媺涨红了脸,岔开话题,“让你问江循的事,你问了吗?”
弋凌拥着她,轻轻阖目,声音放松,“问了。”
“他怎么说?”顾媺声音里透着紧张。
“说是凯旋归朝再说。”
想起刚刚把这件事告诉赵舒玥时她欣喜的样子,又想到这次江循立下大功,说不定立马要晋升,不觉心中有些惴惴,若是江循不愿意,一切都是白费。旋即倾身向前,掀开帘子的一角。
“江循。”
听到她的声音,护在车架前侧的江循回头,勒马靠了过来,“王妃有何吩咐?”
她的脸藏在帘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