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受伤,顾相大人很是着急,送来了家书。”
“真的?!”顾媺惊喜道,马上追问:“信呢?”
弋凌也笑起来,“就知道你着急,进宫的时候给你带来了。”说着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
顾媺接过来,马上拆开来看,信中只是关心了她的伤势,又说送来了千年人参,再无其他。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一股暖意,笑意不自觉地爬上眼角。
“汀儿。”弋凌突然出声唤她。
顾媺愣愣地抬头看他,吃惊道:“你……”
“信上写着呢。”弋凌指指她捏着的信。
右相家书抬头便写着汀儿。闺房乳名被他唤起,顾媺总觉得有些忸怩,她有些局促的将信折起来装进信封,“我去给贵妃娘娘谢恩。”
弋凌点头道:“我等你。”
顾媺点点头,双颊发烫,匆匆离开。
到了含章宫,门口的宮婢进去通报,阿诺扶着顾媺在门口等着。
夏日将近,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含章宫院子里的梅花早已凋谢,不过却摆满了花卉,一副热闹的样子。
阿诺指着远处一簇怒放的花说:“郡主你看,这是什么花,开的好漂亮。”
团团怒簇的鲜花,洁白犹如一片月光。
顾媺也一时犯难,徒然听得身后有人接话说:“那是玉蝶,只在北方生长,花期极短。”
两人回头,只见桓玄自院门处走来。
阿诺急忙行礼道:“奴婢参见成王殿下。”
桓玄抬手免礼,望着顾媺说:“伤可都好了?”
顾媺垂首行礼,中规中矩地回答:“多谢殿下关心,都好了。”
桓玄走近几步,伸出手说:“这是冰玉生肌露,祛疤有奇效,给你。”
顾媺稍稍后退一步,惶然行礼,“平阳多谢殿下。”
桓玄见她有意推脱,也不多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塞给阿诺说:“回去每日外服于伤处,月余即可见效。”
阿诺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为难地看顾媺脸色,顾媺正要开口拒绝,进去通传的宮婢回来行礼,“夫人久等,娘娘刚起,让夫人进去呢。”
顾媺只好跟在宮婢身后入内。
懿贵妃青丝松挽,捧着宮婢新奉的茶盏,见顾媺进来行礼,只是懒懒出声让她免礼,“昨日刚跟皇上提起你,没想到今日便封赏了,本宫很是高兴。”
顾媺连忙谢恩,“多谢娘娘抬爱。”
懿贵妃见她乖巧,笑了笑,“你明白就好,日后多做好自己的事。”
顾媺又连连称是。
懿贵妃见了似是欣慰,说了些话便让她退下了。
两人顺着宫墙往宫门处走,身后却急急追上一位宫侍,一路疾跑着到了顾媺面前行了礼,“夫人,皇上宣你。”
顾媺没想到皇上会找她,有些诧异地跟在他身后,原以为是去往皇上日常所居的昭阳宫,没想到却是到了花园。
暮春时节,院中一片新绿,点点繁华缀落其间,中间有池,池上有一亭远远露出飞檐一角。
顺着花园中的鹅卵石路进了园中,远远就看见亭子里人影晃动。
等到了跟前,顾媺才发现弋凌也在,皇上身侧还有安乐公主。
顾媺在宫宴之上见过这位公主,她是端王的同胞姐姐,皇上很是宠爱。
顾媺到皇上身前行礼,皇上免礼说:“每次都在大殿之上见你,今日朕倒要好好看看平阳夫人的风采。”
平阳夫人,不是平阳郡主,是在提醒她的身份还是别有用意?
顾媺心念一动,屈身行礼,“平阳愚钝,皇上谬赞了。”
皇上笑着说:“听御医说你的伤大好了,宫里这些日子闷了吧?”
顾媺垂首,毕恭毕敬道,“多亏皇上开恩,留平阳在宫中养伤,怎么会闷呢。”
皇上指指桌子上的棋局,“朕正在和将军对弈,上次想与你下棋未遂,不知今日可否领教?”
顾媺落落施礼,“平阳惶恐。”说着弋凌便已起身让座,顾媺到桌前坐了,凝神打量棋局。
皇上持黑棋,弋凌持白棋,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各占阴阳,似乎实力相当,可是仔细看去才发觉白棋处处留步,心思巧妙让顾媺惊叹。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抬眼望了一眼弋凌,沙场猛将竟也有如此计谋心思,不得不让顾媺另眼相看。
她捏起一枚棋子落定,皇上打量片刻,发现并无其它心意,于是也落下一棋。弋凌和安乐公主则在旁观战。
顾媺连下三棋,都是保守出招,并不急于进攻,皇上见她招招平实,有些无趣,于是开始围攻,一棋落定下一步似要扫去大片白棋。
顾媺还是不慌不忙地落下一棋,看似无用,可皇上再打量却发现不过尔尔间,顾媺便已破了他的围攻。
即已出手,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皇上一招不成另换一招,又是一棋进攻,棋子落处龙首沉吟叫嚣,气势迸发。
顾媺再落一棋,以不变应万变,稳固防守的铜墙铁壁死死困住皇上的棋。
皇上不觉微微皱眉,一棋落定,呈苍龙摆尾之势扫向白棋。
一时间看似困龙出渊,局势大好,顾媺凝眸落棋,却又翻转棋局,棋盘之上看似江山各占,但黑棋已无退路,反观白棋却处处留步,留足退路,这棋再下下去无奈被动的只能是黑棋,白子却能反守为攻,步步紧逼攻城略地,顷刻间便可揽去大半乾坤。
“呀,好妙的棋。”安乐公主在一旁忍不住赞叹。
皇上抛下手里的残棋,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