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醒了?”江循在门边浅眠,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问道。
顾媺低低应了一声,“嗯。”
江循走近一些说:“还疼吗?”
“别担心。”顾媺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
“外面情况怎么样?”
“城中多出了很多人四处搜查,城门更是加派了人手。”江循如实道。
“再不能拖了,我们必须出城。”顾媺道。
“夫人,你的伤还……”江循劝道。
“不必再说,待天亮了,我们就出城。”
“是!”
晨曦渐渐划破黑暗的天空,连日大雪终于迎来了晴空。
顾媺三人乔装打扮混在出城的人群里等着出城。城门口的士兵几乎两步一个,遇到女子便查的格外仔细。江循一身书生扮相,平时顾媺看惯了他银盔铠甲的样子,没想到换上一身儒服竟也有几分书卷气。顾媺装成一个孕妇的样子,抹黑了脸画了易容妆。赵舒玥则是一身丫头的扮相,心翼翼地扶着顾媺。
待及中午才轮到他们,查人的士兵拿着画像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边问道:“出城干什么去呀?”
江循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回军爷的话,我妻子要分娩了,回城外老家去。”
那士兵看了看顾媺的肚子,又仔细查了一番道:“这城里好稳婆多的是,干嘛非要回老家去?”
“军爷有所不知,生寒窗苦读二十年,马上要春试了,实在不得闲来照顾她,将她送回老家自有老母照顾,生好安心春试。”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连顾媺都不禁暗暗称赞。
她一手护着鼓起的肚子,一手紧紧握着赵舒玥的手,两人的手中皆有薄汗泅出。
查完了顾媺,那士兵又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赵舒玥,来回看了看觉的并无什么不妥,挥挥手道:“行了,出去吧。”
江循连忙行礼道谢:“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说完一手扶住顾媺就往门外走。
“等等!”忽然有人出声,门口的侍卫应声拦住他们。
赵舒玥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手上用力死死掐住顾媺的手,顾媺一时吃痛却不做声。
几人回头,见一人立于马上,目光紧紧看着江循道:“这位兄台长的可是很像在下的一位熟人。”
他甫一出声江循便已知道是谁,神卫军副校尉李年侃。因为他二人处在不同的军制,官职又相近,不免常常暗自较劲,一来二去彼此也熟悉了。
江循转身看向他,目光无惧无畏行了一个礼道:“那生真是三生有幸。”
他脸上也易了容,虽然不多但不怕李年侃能认出来,再说,江循此刻应该随弋凌大军驻扎在边疆,谁也不会想到他此刻会在这里出现,这样想着他更有几分把握。
李年侃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一番道:“真是像,敢问兄台姓甚名谁,家又在何处?”
“生姓谢名轩字敬之,家住白州城外扶康县。”江循张口便道。
顾媺紧张的心情不禁微微一松,有些哑然失笑,谢轩安的名号也是能被他随口报的。虽然谢家现在没落,可这谢轩安也当朝为官,他的的名和字他倒是用的顺口。
可是顾媺显然多虑,李年侃丝毫没有察觉,只是问道:“令夫人快生了吧?”
江循道:“回大人的话,就是这两日了。”
李年侃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缓缓道:“虽说扶康县并不远,但舟车劳顿委实不妥,我看兄台便不要出城了,去在下府上安歇吧。”
语罢,不等江循回话厉声吩咐身后的士兵:“来人,将他们送去我府上!”
顾媺脑中‘嗡’一声,几乎昏厥,如果这次出不了城那他们就有可能会被困在白州。
今天必须出去!
想到这里她神智瞬间清明,咬咬唇,刚准备有所动作却被一声“李兄。”打断。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从后又来一人一马,男子一身戎装,眉目含笑全然没有武士的威严。
他驱马近前,看了看三人转头对李年侃道:“在下不知李兄何时如此热心了,连人家妻子分娩李兄都要关怀?”
江循看到他只觉的一颗心落地,安慰似地捏了捏顾媺的手让她安心,然后假装侧身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发,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名字,“陈璟”。
听到这个名字顾媺心中送了一口气,陈璟正是端王妃陈琼的表兄,此番领命率英武军护卫行宫。
李年侃道:“陈兄不也是很闲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璟笑着说:“闲来无事便来这里转转,没想到正好看见李兄如此仁爱的一幕,真是让在下感动啊。”
李年侃冷笑一声道:“我没有陈兄那么好的兴致,在下还有事情要办,陈兄自便。”说完吩咐士兵道:“把他们抓起来!”
“李兄且慢,虽说贵妃娘娘吩咐了李兄严格检查,可李兄也不能什么人都要抓吧,虽说这女子有些姿色,可是人家大腹便便,李兄怎么下的去手呢?”陈璟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年侃道。
“你!”李年侃听了,脸瞬间张红,愠怒道:“你脑子里尽是些什么东西!”
陈璟却毫不在意,笑着道:“李兄息怒,息怒。你又不说抓他们的理由,我难免不乱想啊。”
李年侃一拂袖,不再与他多言,厉声命令道:“抓起来!”
“是!”士兵领命,上来就要抓他们,江循连忙跪地请求道:“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赵舒玥更是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