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孩儿都曾有一个英雄梦,英布也不例外。
他的父亲是秦国第一猛将手下的副将,跟随主将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戎马倥偬,九死一生归家之际还不忘教导牙牙学语的孩子们。
英布儿时最喜欢听父亲讲战事,那些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故事,无不写着两个字——勇敢。
这也是父亲对他一直以来的期许。
他也希望有一天能随父亲上战场,手撕敌人,保家卫国。为此,他从记事开始就学着父亲扎马步,做俯卧撑,每天至少要练功一个时辰——哪怕后来到了六县,沦为酒楼里的帮厨,他也没有松懈。
这也是他的体力远远超出同龄人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只是后来英嘤遭遇了那件事才彻底地改变了他想要从军的念头,同时改变的还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自那以后,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冷冷地置身事外,将社会上的原则看得通透无比——进而愈发地失望。
直到他遇到了公输零、黄月英和今知,在他看来这三个人有个共性,那就是单纯。公输零的单纯在于涉世未深,而黄月英和今知两个是在看透了世界本质之后,仍旧选择接受并热爱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希冀。
不得不说,英布确实有被影响——他自己没有发现,可是他妹妹英嘤却看得真切,当黄月英说了那番话之后,当公输零掉头就走之时,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而出。
于是英嘤挑破了,她对公输零说:“让我哥哥陪你一起去!”
她对英布说:“我希望我的哥哥是个盖世英雄!”
英布可以有很多话来反驳,很多话来掩饰,可是他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嘴唇像水里的鱼一样翕忽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公输零回头,笑道:“走吧,英布,一起去,英雄总是最后登场的!”
终于英布发出了声音,这个音一出口,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说的是——那就走吧!
男人不像大部分女人那样婆婆妈妈,更多的时候是说走就走。
英布转头拥抱了一下他的妹妹,说道:“那我走了,这一次,一定如你所愿!”
英嘤轻轻地摇头,她道:“哥哥,你要记住,人生很短,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哦。”
英布“嗯”了一声,向她挥了挥手,跟着公输零下楼去了。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行李需要收拾的,带了点田妈熏的豆腐干,背上物资包,走到门口,公输零这才想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英布见他沉着脸站着,问道:“咋了?”
公输零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问道:“如果你不小心夺走了一个女孩儿的初吻,还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把她晾在一边,会怎么样?”
英布道:“会被打死。”
公输零摸着自己下嘴唇上的伤口,喃喃道:“我也觉得,会死得很惨。”
英布“嘶”了一声,以陈述的语气问道:“你口中的那个女孩儿该不会是小眼儿吧?“
公输零缓缓地点头,回忆着说道:“当时我听见话耳里传出了声音,她在旁边太吵了,我只想让她闭嘴,就亲了上去。之后,她好像很生气,等我找到话耳转过头人已经不见了。”
英布听后大笑了起来,竖起了大拇指:“弓虽,太强了!”
在李裹儿十五岁这里一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大唐女子十五及笄,在她及笄大礼的那一天听说皇奶奶要将她许给一个三十多岁姬妾成群的老男人,她一气之下就跑出了皇宫。
不过那一天的“气”比起今天所受的气来说,一下子就不算什么了。
她的初吻,居然被公输零给夺了去!更过分的是,那人还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晾一边,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一想到公输零亲了她之后,转身在背包里翻找的背影,她就气得想杀人。
李裹儿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突然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裹儿抬眼就见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脑门儿上似乎都写着“登徒子”三个字的公子哥。
其中一人拿着把纸扇,一把甩开,扇面上画墨竹,语气轻佻道:
“哟,咱县城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标致的妞儿?”
另一人体型微胖,他摸着油腻的下巴,说道:“美人,肚子饿不饿呀,哥哥请你吃饭饭!”
李裹儿听了这两句话,觉得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眼一横,厉声道:“让开!”
“哟,有脾气,我喜欢!”
拿扇子的男人笑得更欢了,伸手就要往李裹儿的脸蛋上摸去,还没触及到时,突然一个小石子横飞过来,打中了他的手背,他惨叫一声,甩着手,喊道:“谁?给爷爷我滚出来!”
公输零抛着手中的两颗小石子,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他冷脸道:“给我离她远点!”
扇子男手上被傻子砸中的地方已经红了起来,一看到对方只是个少年,瞬间暴走:“嘿,你个毛都没开始长的小娃娃,还敢管你大爷的事情!”
李裹儿看到公输零也是来气,别过脸去,赌气似的说道:“你走,谁要你管了!”
“真的得走了。”公输零道,“我们得马上赶回稷下。”
“回稷下干什么,这不是放暑假了吗?”
“回去救人。”
李裹儿不太明白,还欲再问,微胖男却伸手想去拉住她的胳膊——当然,这点动作,公输零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