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一身正红色的旗袍,金红二色在礼服上争奇斗艳,绚烂的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裴雅的身影。
她头发高高盘起,显得庄重美丽,一个回眸转身,裴雅与我视线交汇在一起。
片刻后,我冲她轻轻举杯微笑示意。
即便隔着这么远,我依然能看到裴雅那张脸。
令我奇怪的是,那张脸居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之前那条宛如蜈蚣般狰狞的疤痕不见了!
难不成是裴雅寻到了什么稀罕的方法,把脸恢复如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这不可能!裴雅之前的伤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恢复得跟从前一样的。
她目光含笑,隐隐得意的转过脸去,挽着身边方载阳的胳膊,俨然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想起短短一两个月前,这两人还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倒是缠绵甜蜜了。
我不由得一阵好笑,摇摇头再次品尝起手中的红酒。
不知何时裴珍来到我身边,她语气冰冷:“是不是很惊讶她的脸恢复了?”
我看了她一眼,只见裴珍笑容轻柔,半点看不出刚才说话的寒意:“不惊讶,她的脸一定没恢复,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这是她的婚礼,她总要让自己风风光光的出嫁。”
“你倒是聪明。”裴珍说。
“不是聪不聪明,这是个逻辑问题。如果裴雅的脸恢复了,你觉得她还会嫁给方载阳吗?”我笑了。
裴珍冷笑:“那倒是。”
她说着一阵轻叹,“爷爷把之前裴雅负责的项目交给我了。说是她婚礼结束后就要去接受秘密的手术,争取能让脸恢复的更好一点。”
“那你自己怎么想呢?”我好奇。
裴珍嘴角划过一抹嘲讽:“我还能怎么想?我不是裴墨,更不是裴雅,对于家里人的安排我向来只有乖乖听话这一个选项。不过我接手之前就听说了,跟裴雅合作的那个项目开发商好像跟你有点关联,是不是这样?”
“他好像姓——范?”
我点点头:“范文嘉,是有点渊源。”
“我跟你明人不说暗话。”裴珍转脸严肃的看着我,“这项目到我手上,我可从没想过要把它做好。”
这下我倒是惊奇了:“为什么?”
“你不了解我们家,这是裴雅一开始投资的项目,如今这个项目也进展到了一半。这个时候被我接手了,哪怕我以后做得再好,最后功劳有一大半还是算在裴雅的头上。”
说着,裴珍半讥半笑,“你说我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范文嘉的事?”我立马明白了裴珍的用意。
裴珍眼底划过一道赞赏:“聪明!我多少探听到这个范文嘉其身不正,那还有更多的内情你知道多少,能不能都告诉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传来一个甜得快要发腻的声音,是裴雅笑着在问:“你们在说什么?姐姐要莫太太告诉你什么事呀?”
我心头一紧,镇定的转身看去,只见灯光盈盈下站着一个一身正红的新娘子,裴雅笑眯眯的看着我和裴珍,原本受了伤的脸这会看起来跟从前并无二致。
裴珍情绪调节的很快,立马笑道:“我是想问莫太太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事情。”
我心底翻了个白眼,这鬼扯的,裴雅能信就怪了。
裴雅笑眯眯的弯起眼睛:“是吗?今天是我和载阳大婚,莫太太和莫先生能赏脸到场,是我们全家人的福气。”
我不卑不亢,完全没被对方的糖衣炮弹影响:“结婚是人生大事,应该的。”
说话间,我留意到裴雅的耳垂间挂着的是我上次送的那一对红宝石耳坠,鲜红剔透,格外夺目。
大约是留意到我的目光,裴雅伸手摸了摸那副耳坠,笑道:“多谢上一次莫太太送的礼物了,我很喜欢呢!今天看来配我的礼服也正适合不过。”
“你喜欢就好。”我闪了闪眸子。
我仔细的留意一下裴雅的左半边脸,发现有疤痕的地方还是有一丝不自然,与原本肤色有略微的不一样。但在裴雅浓妆之下,还真是没办法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
如果不是我之前见过她受伤的部位,恐怕连我也不会看出端倪。
目送着裴雅翩翩离去,我对裴珍耳语道:“裴雅的这幅耳坠是我送的。”
裴珍有些不理解,眨眨眼睛满是迷惑,但很快她就眼眸一亮,笑容也跟着得意起来:“我知道了。”
今晚是裴雅的大婚,方载阳即便不能跟莫征相比,那站出来也是一表人才。
至少看起来,他和裴雅还是相当登对的两口子。
更不要说今天晚上方家人也赏脸光临,作为男方家的直系亲属代表,这预示着方裴两家不计前嫌正式握手言和。
看似热闹的婚礼现场,其实暗潮涌动。
我独自喝完半杯红酒后,莫征才回到我身边。
这家伙似乎有点埋怨:“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让我想脱身都没借口。你这个贪图自己享乐的小坏蛋!”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语气认真却眉眼含笑。
我笑了:“我这不是怕打扰你谈公事嘛。”
边说边殷勤的让莫征坐在我身边,又给他拿碗布菜,很是周到。
我觉悟性甚高的行为终于博得莫大官人一笑,他吃下两口菜,跟我一起远远的打量着还在宾客间长袖善舞的裴雅和方载阳。
方载阳的脸上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