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一听表姐开骂,顿时也来了神儿,跟着斥道:“你进宫多久了?连这点最基本的礼数都不知道么?!”
花贵妃的丫头被斥得愣了愣,等回过神来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何事?”凌嫣冷冷地问。
“是这样的,今儿一大早上太后就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来花明宫堵人,此刻正同皇上和贵妃娘娘耗着呢!眼看着皇上就要上早朝了!可太后却不依不挠!您得赶紧去看一下!”
“什么?!”凌嫣心里一咯噔,立刻向小脂看去,后者脸一红,心虚得低了头去。
凌嫣也不想再追究小脂为何要告诉太后,眼下急急穿上衣服随着宫女往花明宫去。
花明宫离她的凤阳宫有些距离,所以她步伐走得极大,眼见着那小丫头跟不上来,她干脆不等她,自己先行前进。
快到花明宫时,便见一群宫女正怯怯地站在门外朝里张望。
凌嫣心下暗道,遭了,太后这么一闹,只怕自己的处境会更糟。
那群宫女见是皇后来了,慌忙退到一边行礼。
一进到大堂,便见太后正捂着心口,脸色刹白地由宫女搀着,但身形明显有些不稳。而太后的对面,就是苏博文和花怜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花怜香像只可怜的小鸡似地躲在他身后,唯怕太后随时会像老鹰一般扑上去。
她心里抖了抖,便欲上前搀抚太后。
花怜香一见着她,媚眸里立刻像要喷出火来,“姐姐你可算来了!妹妹知道昨儿晚上不该叫姐姐舞一曲的!但姐姐犯得着将太后请来堵着我们吗?皇上一会儿还要上朝呢!你看这搞的!”
冠冕堂皇的一袭话,却一石三鸟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来。凌嫣没有作声,只是上前扶住太后,“您身子不好,应该多睡会儿的,儿臣这就扶您回宫去。”
“胡闹!”太后猛地甩开凌嫣的手,一时用力过猛,身子随即晃了晃,“你来的正好,你同哀家讲讲昨儿发生的事,是不是她在你穿的舞衣里做的手脚?莫怕,你告诉哀家。”
凌嫣猛地抬头,下意识地紧咬住下唇,她告诉太后又怎样?她根本没有证据,更何况,就算有证据能证明是花怜香做的,但,她身后的他,又能逃得了干系吗?莫说是他的关系,就算真的是他的意思,她,一样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所做的一切,倒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不知道,才不会那么痛。
她摇了摇头,“您误会了,不是她做的,只是臣妾,喝了点儿酒,所以才过敏的,与他们,无关……”
太后拧了眉头,知道她在撒谎,小脂是不可能骗她的,那就是凌嫣在骗她。
花怜香舒了口气,“太后,您都听见了吧?姐姐原来是对酒过敏呢!”
“你住口!”太后生气地打断她,本想借机挑拨挑拨这花怜香同皇上的感情,好给嫣些机会,却不曾想,这嫣真是个猪脑子,大好机会都不知道利用,真真是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唉!
“罢了!哀家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姑姑,扶哀家回宫休息。”太后瞪了凌嫣一眼,那一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沿嫣心中苦笑,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傻,可她除了装傻好过以外,其他的只会让她更痛苦。
“皇上……臣妾刚才好怕……”花怜香楚楚可怜地钻进他的怀里,像只猫一般蹭着。
苏博文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现在没事了。”
别人柔情蜜意,她又何需在此做电灯泡,她福了福身,转身便想走。
“站住。”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轻叹,转身跪了下去,“是臣妾的过错,不该惊忧了太后凤体,也不该,惊忧了陛下同贵妃。”
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有错?朕还没有罚你,你又岂可轻易一走了之?”
凌嫣仍旧低着头,不想看他,更不想看他们。
“臣妾自知有错,请皇上责罚。”
“罚?!”他的声音忽然有些暴怒起来,“好你个皇后!好一个罚字!你一大早便让朕搞得狼狈不堪让朕颜面尽失!确实该罚!朕就罚你去黑宫将女诫抄满三万遍!不抄满!永远不得踏出一步!”
她知自己的这个罚,是一定要受的,那日大殿之上,她便以知道将有众多官员对自己不满,纵然皇上不罚她,大臣们势必也不肯罢休。
她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他铁青的脸,以及,她娇媚中的得意之色。
“臣妾……领罪……”
所谓黑宫,便是在皇宫内最偏僻的角落,那里常年累月都不会有几个人去到,平时便是用来惩罚做错事情的宫妃,直到凌嫣静静地踏入这片带着潮湿霉味的阴暗土地时,才明白它为什么叫黑宫,整个殿里一片昏暗,除了头顶上那盏宫灯外,别的地儿,再没一丝星芒。
小脂率先跑进去将角落里、房梁上丁丁当当的蛛丝网弄走。
“娘娘!这里空气太差!您先去殿外候着吧!待奴婢将之清扫干净再唤您进来!”小脂一边扫着灰尘,一面被尘埃呛得直咳嗽。
凌嫣心中顿升一股暖流。
便也不再杵着,挽了衣袖便上前帮忙。
小脂急得连连要将她推出去,“娘娘!可行不得啊!您会折杀奴婢的!”
凌嫣拗不过她,只好出了大殿,直到小脂将里面打扫完之后才唤她进去。
里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