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想和朕说这个?”
乾元帝犹豫地看向李贵妃。
虽然他隐约觉得宋明岚的话有些信口雌黄,只是李贵妃一向对他全心全意,若说恐日后承恩公怨恨他,因此想着先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见李贵妃张口就要说话,乾元帝不由怜惜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努力跟李贵妃解释一向如今的情况,也是为了堵住她的嘴,不要叫她真的亲口说出要弄死承恩公全家的话来。不然事情就没法儿收场了。
拂过眼前美丽得令人心颤的脸,乾元帝的目光就温柔了几分。
“朕知道爱妃都是为了朕。只是……到底是朕的母族。”
承恩公夫人不算,那不过是从别家娶进门的。
只要承恩公与嘉泰驸马没死,乾元帝就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不是的陛下!”
李贵妃百口莫辩,挣扎着就要辩解。
“朕明白你。”
乾元帝见她激动,急忙拿拇指摩挲眼前美人那美艳柔软的红唇,目光爱怜。
他的全部的爱意都给了眼前的李贵妃,就越发反衬出了他对皇后的冷落。只是宋明岚却见皇后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乾元帝对自己的冷落完全都不放在心上了一般。
这个认知,莫名令人心中难过。
该流过多少的眼泪,才会变成如今的见怪不怪?
“陛下圣明。”
想必日后承恩公要恨,会更恨想要将自己一窝端的李贵妃了。
宋明岚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瞬,就听到承恩公夫人被拖到外头之后,突然尖声叫道,“陛下,公主不是我谋害的,是,是宋三!”承恩公夫人如今已经如同困兽,在外头大叫道,“她也差点撞在公主的身上啊陛下!”
“她们有阴谋。她们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甚至想要自己弄掉陷害臣妾啊!”
宋明岚拦着情姨娘不许她冲撞嘉泰公主到时候,也曾经险些撞在嘉泰公主的身上。
乾元帝霍然抬头,冷厉地看向宋明岚。
“她说动……”他的目光落在宋明岚受伤的手臂上,眼里露出几分怀疑,宋明岚的嘴角勾了勾,淡淡地垂目说道,“虎毒不食子。陛下,您觉得自己的公主,就只是一个为了弄死婆婆,为了陷害她,就舍弃自己期盼多年的孩儿的那种卑鄙小人?”
“公主不是,可你却说不定啊。”
李贵妃如今是当真恨透了宋明岚。
这死丫头的几句话,就令承恩公对她心生芥蒂,日后只怕要怀恨在心。
特别冤枉的是,往后李贵妃还不能跟承恩公解释。
解释什么?
哟国公爷,当初本宫可是被人陷害的,没想弄死你全家?
您继续支持我家宁王呗?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当承恩公是傻瓜啊?
“娘娘这话,我是不敢认的。”
宋明岚见李贵妃眼里都是怨毒,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此刻带着点点的恨意,显然是被自己逼得很上火,不由嫣然一笑,妩媚多情地柔声说道,“正是因为是我,娘娘您才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女家中也有两名孕妇,我家太太也正有孕,如今侯府之中太平极了,不正代表臣女是个爱好和平的善良的人吗?”
见李贵妃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少女清凉之中带着几分幽冷的声音回响在宫殿里。
“娘娘,您若这样担心我是个心肠狠毒的人,不如回头将太太接到宫中去安胎,免得被我给谋害了。”
这说的就厉害了,若李贵妃当真将李氏给接到宫里去,那不是往忠靖候府扇大耳吗?
且李贵妃心中有数儿,李氏那一胎是假的,若她真的将李氏接到宫中,十个月之后,贵妃娘娘上哪儿去给妹妹找个婴孩儿回来呢?心中转念,李贵妃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你们太太在侯府过得很好,本宫很相信忠靖候府。”
“看来娘娘本身还是很相信我的善意的。”
李贵妃这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了。
一开始说不相信宋明岚,可是一会儿却又反口说相信了。
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李贵妃的脸皮很厚,也忍不住花容黯淡,窘迫到了极点。
偏偏已经被拖到了门外的承恩公夫人还在尖叫,大嚷大叫的,就跟害了嘉泰公主府中骨肉的并不是她,而都是宋明岚似的。
宋明岚就觉得没意思透了,漫不经心地拿眼睛去打量这公主府的陈设摆件。
乾元帝却看着宋明岚惊疑不定。
这到底是不是宋明岚在恶意陷害承恩公夫人呢?
特别是此刻,承恩公夫人的垂死尖叫传进来。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是公主相邀而来,莫非臣妾……啊!”
就听一声惨叫,之后外头传来了哗变的声音。
“怎么了?”乾元帝霍然脸色冰冷了下来,然而外头承恩公夫人竟然无声无息没有了声音,还有零零散散的公主府中侍女的尖叫。
这种突然生出的沉默,连宋明岚都忍不住脸色微变,不着痕迹地挡在了皇后的面前。
女卫一声不吭地将宋明岚与皇后都护住。
众人都向着大殿的宽敞敞开的大门看去,就见几名乾元帝带来的宫中禁卫,正紧张地退进了大殿,上了高台将乾元帝护住。他们的目光凝重地看向大门口,脑门儿上都是冷汗,显然恐惧到了极点。
宋明岚却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生不出恐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