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恍惚的荧光中,那些仅次于晶尘的白色烟雾正在一点点的降低高度;好象是头顶的黑色人影变大一分,这些石烟就变薄一层。我们没注意到这个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现在的云烟厚度已经比先前低了半米,并且还在不断减少,变得逐渐稀薄。
就在这厚度逐渐降低的云雾中,半个黝黑的圆形物体浮现在其中——那正是刚刚“凤凰胆”掉落下去的位置——而且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事关大局的“凤凰胆”,这有点太让人难以相信了。难道当真就有这么巧,刚好明叔扔下去的地方有块水晶石,而“凤凰胆”竟然就落在上面没有滚到深处?我不敢相信我们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事实又摆在面前,不由得人不信。
我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不是在做梦,shirley杨也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过这时云层继续下降了极薄的一层,我们看到云下的东西,不禁心中一阵狂跳。只见一只干枯发黑的手臂正一动不动的托举着那枚“凤凰胆”——从云中露出的半截手臂已经彻底失去了水分,就剩下干瘪的皮包裹着骨头架子,皮肤呈现黑紫色。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携行袋里摸黑驴蹄子,这才想起那些东西早在路上遗失没了。不过,随即看到云雾下所显露出的触目惊心之物越来越多,有些地方露出个人头,有的地方冒出条胳膊大腿,无一例外,都是赤身**、干枯黑紫,密密麻麻的数不出究竟有多少。白茫茫的石烟越往下越浓,变薄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了下来。我和shirley杨看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些干尸都是当年祭祀仪式后被抛在玉山周围的,逐年累月,尸体太多,竟然堆成了山。而且死者也许是由于经过特殊的脱水处理,或是由于地理环境的作用,千古不腐;云层变薄后,这才逐渐显露了出来。胖子与明叔他们掉下去的地方*近隧道入口,但他们只见到无数光怪陆离的水晶,很显然,被当做祭品的干尸都被抛在玉山的两侧。
我见那“凤凰胆”就落在高处一只干尸的手上,真是惊喜交加,立刻就从天梁上跳下,打算踩着尸山将珠子取回。天梁下不到一米深的地方已经堆满了干尸,一踩一陷,下边被架空的尸体被我踩得纷纷向低处滑落。我根本顾不上去看那些干尸,眼中紧紧盯着“凤凰胆”,惟恐它就此从尸山顶上滚落下去;万一掉进尸堆的缝里,那可要比落入结晶石中还要难找百倍。
踩着露出云层的大量干尸,我心中也有些紧张,而且没注意脚下的情况,一脚踩到一具干尸的脑壳,竟然将那颗人头踩了下来。干尸的脑壳又干又硬还非常滑,脚蹬在上面一滑,顿时失去重心就地摔倒,扑在了一具女子干尸身上。
女尸干瘪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显得极大,我心下吃了一惊,暗骂晦气,按住杂乱堆积的干尸想要爬起来继续去拿“凤凰胆”,但我的眼睛却离不开那具女尸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不对,这些干尸不是祭品,它们的皮并没有被剥去——刚才只盯着“凤凰胆”,眼里没别的东西了,由于摔了这一下,稍微一分神,这才留意到这个细节。而且这堆积如山的干尸,它们每一具,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当然不是没穿衣服,衣服大概都已经腐朽成灰了——全部的干尸都被剜去了眼睛。
头顶上的雷声渐紧,象是一阵阵催命的符咒,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幸亏在水晶沙流尽之后,“大黑天击雷山”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现形,这相当于死神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线生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与死亡赛跑。
见到女尸脸上那两个深黑色的大窟窿,我虽然也觉得纳闷,这么多干尸与祭坛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虽然是隐约觉得这里边的事有些不对,但是赶紧爬过去把“凤凰胆”拿回来的想法此刻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大部分心思,根本没空去仔细想这些干尸有什么名堂——也顾不得在尸山中摸爬的恶心,脑子里只有“凤凰胆”,这是一种在心理压力朝满负荷情况下产生的极端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了。
但是我越着急就越是爬不起来,不管是胳膊还是腿,怎么撑也使不上劲,手脚都陷入层层叠压的干尸中间,急得全身是汗。也许与头顶的黑影有关,一看到它就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发慌,或许它真是某种存在于矿石中的邪灵;脑中胡思乱想,而手脚则被支支棱棱的一具具干尸陷住。正焦急之间,shirley杨从天梁上跳下,将我扶了起来,我对她说:“这许多干尸都不是祭品,没有被剥过皮。”
shirley杨说:“不,他们都被割掉了眼皮,剜出一双人眼,就可以完成祭祀鬼洞的仪式。”
shirley杨的这一句话如同一个重要的提示,我立刻又看了一眼脚下的干尸,果然是从眉骨开始都被割去了眼皮,我顿时醒悟过来,不需细说,我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刻画有杀人仪式的壁画,在脑海中如同过电影一般一幕幕迅速闪现。其中第一副“剥皮”,祭师按住祭品的头,用利器割开始从额前行刑,由于我以前听说剥人皮也都是用刹利刀从头上动手,所以难免先入为主,加上那行刑坑处实在太过血腥,多看几眼就想呕吐,所以匆忙之中,误以为那壁画中的动作是剥点整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