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月光从雕花的窗户里照了进来,老道的拿着手中的手电筒在二楼探视,白色的光圈变换着方向,最终落在了九个一字排开的大缸上。
大缸通体血红,直径有两米左右,高一米五六,齐刷刷的矗立在二楼的西面。大缸正前方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秘密麻麻的符咒,还有突出的女人面铸像。上面插着无数破烂的血红色旗,仿佛是用鲜血染成。
“道爷,你有没有听说过祭旗?”我看着老道,低声的问。他想了一下,沉声说:“古代军队出征,将军为了求得神灵的庇佑,一般会在出征前宰杀活物祭神,你问这个干吗?”
我告诉他,上古的巫术中也有一种祭旗,而那种祭旗不是为了求神,而是为了施展巫法。巫师利用活人祭旗,用人血将白旗染红,然后念动咒语,用摄魂铃摄取亡灵的魂魄,用来炼制一些邪门的招魂幡。刘云海听说用活人祭旗,反问道:“莫不是要拿吾等祭旗,命苦啊!”
我告诉他这种巫术早已失传,让他不用太过担心。老道听后吃惊的看着我,面有怒气的说:“巫师实乃丧心病狂,竟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那和畜生有何差别。”
我说:“你也别生气,咱仨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前面的大缸,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刘云海进了这座阁楼始终处于惊恐之中,老道却还放得开。
“真他娘的香,这胭脂味也太浓了,好像被扔进了胭脂房中。”老道一手捂着嘴,将手电筒挂在腰间的带上。我握起军刀说:“走,过去看看!”
他点点头,谨慎地走了过去。靠近大缸的时候,香味又加重了几分,有一种被熏晕的感觉,喉咙中痒酥酥的难受。
走进一看,大缸中装着半缸红色的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竟是血胭脂。胭脂已经变干变硬,我用军刀捅了两下,溅起几块碎片,原来满屋子的胭脂香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种香味和我身上的血眼珠一样,清幽中带着诡异,难道血眼珠就是从这里炼成的?
老道也伸头往缸中探视,他用手往里面抹了几下,又用军刀的把柄磕碰,他移开了手,鼻子嗅了几下,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带着奇怪的语气说道:“怪,真是怪!明明已经干枯石化,竟然还这么香。这屋子的主人,不知道有多爱美,竟然弄了这么九大缸的胭脂,二三百年也用不完。”
我走了过去,经过青铜大鼎时,用手摸了一下上面的破旗,上面竟然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中捞出来。我看了看手,上面沾满了红色的液体。我以为是胭脂,弯腰甩手,打算甩掉手上的液体。
弯腰的瞬息间,我看到大鼎中泛着白光,靠近一看,慢慢的一鼎鲜血,发出刺鼻的血腥味,我的胃里翻腾了几下,急忙站直了身子。看着铜鼎诡异的铭文,我的心突突直跳。
“干什么呢!”老道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吓得抖了一下,正色说:“没事,没事。”
“咦,这铜鼎不错,就是太大,如果小的话,倒是一个好祭器。”老道说话间就伸出手去抓破旗,我拉着他向一边走去。刘云海紧紧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靠近三楼的楼梯时,他问我们还要不要上去。
还不等我张口,老道说:“既来之,则探之,定要直捣黄龙,斩尽妖魔鬼怪,保百姓平安。”
几只老鼠叫着从脚下窜过,我踩着咯咯唧唧的木楼梯,三人向楼上走去。一股淡淡的腥味传来,虽然淡,我能肯定,那一定是血的味道,和我在楼下的大鼎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站在楼梯口,老道用手电筒照了几下,我发现地上落着厚厚的红色的叶片。他低头抓了一把,对我说:“你看,此地竟然也有桃花,而且是刚刚落下的,上面的清香依然,太奇怪了,这大秋天的,真是活见鬼!”
“这东西动不得啊!我曾经在刘府的时候,听下人说祠堂里闹鬼,半夜还有鬼叫呢!”刘云海也嗅到了血腥味,看着老道如是的说道。老道不屑的说:“莫怕莫怕,我法力高深,量这小小的邪术也奈何不了我。”
我从他手里取了几片,发现真的是桃花。但是显得太假,红的吓人,就像用血腌渍过似得。我放到鼻子前仔细闻了一下,发现花香中带着血腥味。
“你看,那里也有几个红色大缸,颜色虽然暗了一点,但和楼下的几乎差不多,难道这里面也装胭脂?”
我顺着老道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依然是九个大缸,不是一字排开,而是围成了一个弯月形。大缸的前面一个三尺高的黑色祭坛,地上杂乱的放着白幡、香炉、红色的宫装……
大缸中发出浓浓的阴气,我打了一个激灵,心中多了三分畏惧。窗户突然啪的响了一声,紧接着一只白猫跳了进来。
白猫右眼带着伤,尾巴上带着几点红色,仿佛跳动的火焰,在月色中显得更加的异常。老道用光圈照着白猫,只见它向我们呲牙咧嘴,不时的发出喵的尖鸣,老道问我:“李爷,这贼猫也太厉害了,这可是三楼,它怎么爬上来的?”
我摇摇头,示意他我也不知道。这时,一阵阴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强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满地的桃花被卷动的洋洋洒洒。等我再看时,白猫已经不见了。
“哎呀!见鬼了,这只怪猫看来和我们耗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刘云海发出了惊呼,他又一次见到怪猫,当真吓得是魂不附体,就差瘫在地上了。
老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