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见过礼,自家人就不必见外了”月芸初上前挥了辉手说道,她平日闲散,看不惯这类繁文缛节。
“淳儿,你兄长特地来看你,这次出来也是给他和星歌添了不少麻烦。你这伤救治及时,再休息两日,我们便皇城,你们兄弟有些日子未见,先慢聊,其他人别在这里碍事。”
月芸初话落,便示意其他人撤离,刚收到信号的众人还未挪动身子,只听夏侯崇说“明日启程。”
“哈”月芸初转身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晚收拾好东西,明日卯时启程。”此时,天潢贵胄众多,夏侯崇便稍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会不会太赶了这,淳儿还”
月芸初来为来的说完话,便被月曌打断。
“好的,都先去,明早出发”月曌替众人应下,随后推着月芸初转身向外走去。
“不是,唉,你推我干嘛你们怎么”
被众人一起拱着推出门外的月芸初,此时正黑着脸坐在屋外不远处的石凳上,看着眼前正在小声讨论着程事宜的少年少女们。
严星歌站在他们身后,柔和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月芸初长发垂顺,身姿曼妙的背影,一时间耳根发烫,垂在袖中的指尖微动,随后悄悄的移开视线。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去”月峥不满道
“刚刚你又不说,还跟你皇兄一起推我出来,你们这群猴崽子,真是”
“皇姑姑莫气,刚刚皇弟应该只是瞧准了夏指挥使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要大家赶去,否则他不可能不顾及小淳的伤。”月天喻出面解释,月芸初稍稍平复,又转向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严星歌。
“你今天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话,你是憋着有什么话不好当他面说,还是见到我不想说”
被名的严星歌,愣了一下,看着月芸初笑道“长公主殿下言重了,下官无不可说,也无话可说。”
“你”月芸初刚压下的火,听见他这淡漠疏离的话,又是一阵气闷。
“当真无话可说”
“当真”严星歌收起笑容,双手作辑头微微低下,不再看她。
“那行吧,跟你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月芸初作为先太皇唯一的女儿,长公主的身份让她从小备受父亲母亲兄弟的宠爱,活的无拘无束。
但南月皇家子嗣单薄,她又是小的女儿,与其他兄长年岁差异过大,七岁岁以前也是孤孤单单,后来因与夏侯氏的亲眷关系,偶尔见到带着夏侯崇严星歌进攻探望的外祖母。
三个孩子年岁相仿,相处融洽,夏侯皇太后看她日渐活泼,便允许嬷嬷常带她去国公府玩耍,三人喜欢的就是坐在一起,听老国公讲故事,也算是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缘分。
只是逐渐长大,夏侯崇随父亲去了边关,严星歌作为夏侯家的姻亲子弟关系,也不便与月芸初交往过多,为了避嫌便鲜少露面,偶尔碰到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月芸初开始不懂,气不过,次次只要见到就找麻烦。
后来夏侯家的大夫人也就是她舅母,实在看不下去,便提了一下,月芸初这才恍然,之后再来便带着侄儿们一起,严星歌偶尔会同他们一起骑马射箭,同游泛舟,可随着月芸初及笄之年过去,而越发变得淡漠疏离直至他离京。
月芸初百思不得其解,作为青鸟,她活了也至少上百年,看不懂神性的仲伯然当初的执迷不悔,令自己陷入三世轮也不能理解作为凡人的严星歌,从青梅竹马走向形同陌路,这般刻意的疏离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月芸初在他离京的第一个晚上一直在脑海中纠缠的问题,也是她百年间第一次对一个凡人,确切的说是对一个男人产生烦躁的心思,但至今这问题她仍旧不愿主动问出口。
“皇姑姑,从现在到明日启程也不过个把时辰了,去兴许还要受罚,咱们还是好好想想今晚的活动,别可惜了这趟出游”
“对啊,对啊,想到去后面的事,我就觉得今晚要玩个开心”
“难出趟远门,皇姑姑莫气”
“长公主莫气,我哥哥长大后就这么个性子,他并无恶意”
眼见这些小少年少女,一言一语的哄着她,月芸初顿时将那不爽的人和事丢在一旁,面带微笑,听着他们雀跃的建议者今晚的行程安排。
这些年来来,小辈们的队伍日渐庞大,后魏氏夏侯氏月氏的小一辈竟然铁成一个圈子。
月芸初看着他们还有些稚嫩的面容,也只在心中微叹,望将来他们长大后,千万不要变成他们这样,从熟悉到陌生,有些事想问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夏侯崇与夏侯淳就受伤的事情聊完,出了房门。听到不远处雀跃声,看了眼坐在石凳上的月芸初,眼神又移向站在一旁的严星歌,也正巧严星歌转头,两人视线碰上,一个不屑中带着审视,一个无奈中暗藏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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