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安抚小雀儿,余光又扫见,那依旧垂在腰间的狐尾挂饰,此刻她没有意识到其他的事,只是有些奇怪这群人是如何又将她找到的,但既然追来了,抓了她就算了,却不能连累暮夏。
于是她打定主意,想要与那人协商,让他先放了暮夏等人,然而这些话还未出口,对面人却先声夺人,话一出口,便让众人一惊。
“暮夏,别来无恙啊!”
男人语气熟稔,言语间更是充满了一种诡秘的愉悦,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莫名。
暮夏闻言不语,面容依旧镇定,余光却难以忽略身侧几个兄弟们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那些带着审视的眼神连同近日的愧疚之情,宛若利箭穿心,让她就快难以招架。
如今的情形,早在日前见到那张藏在丙卫手中沾满血渍的字条时,她便明白这个男人此刻的用意。
无论有多少往日的因缘,一颗背叛的棋子,注定是要被废弃的,那结局必然是毁灭。
而见她此刻不答,面具男人只嗤笑一声,却没再紧逼,抬手有意无意的抚了抚袖子,开口道:“别的事先暂且不提,现下我只要‘她’。”
男人苍白的手指随意的指了指,却令暮夏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看向婼源,婼源忙的踮起脚伏在在耳旁说:“他便是伤了我友人的坏人,他想抓走我们,逼我们带他们‘回家’。”
暮夏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这局势的突变,但仍旧将婼源死死护住,引着她向后退出一些去,而后双手抚上腰间,右手缓缓的将软剑抽出,剑身直指向黑衣男人。
这样的姿态,引起了面具男人身旁属下的不满,厉声对着暮夏叫嚣道:“臭小子,你们如今是残兵败将,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可惜暮夏连个眼神都没赏过去。
对方却因被漠视,而羞恼气急,话不多说便在手中聚气生成五团黑色浓雾,使出全力,一掌隔空向着暮夏等人打去。
众人身后,暮夏迅速飞身上前,半空中一道银光闪过,剑气四射,黑色浓雾瞬间消散。
对面的人好似受惊,后退一步,瞠目结舌道:“这,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你居然破了我鬼门的……”
“五煞掌。”暮夏帮他把话补全,也终于赏了一个眼神过去。
四目相对,那人有些惊讶,“你竟知道五煞掌?”
“你们虽自称鬼门,却也不过是群行踪隐秘,会些失传邪术的凡人。”
言下之意,鬼门也算不得什么厉害门派,知道不足为奇。
“你,你竟敢轻视我鬼门……”
“你错了,并非我轻视鬼门,只是事实如此。”
“你……”那人有些气急败坏。
暮夏并不理会,“当年你们若是出得几个能给自家长脸之人,想必也不会落得个灭门的下场,更不会成为他人手中的傀儡。”
这边,她话音刚落下,继而便神色漠然的看向面具男人,“您说是么,魇祷座上。”
“速九!退下。”
鬼门的速九感受到男人话语中的冷意,默默退后几步,眼神却怨毒的盯着暮夏,而此时魇祷的耐心似乎也即将告罄,音色冰冷的说:“暮夏,本座的耐心有限,既然你执意如此,便自食苦果吧。”
话音刚落,魇祷衣袖一挥,暮夏这方瞬间便被浓重的瘴气所包围,只隐约可见身旁人影,众人迅速掩鼻止息,却仍免不了有人中毒倒下。
毒瘴之外,魇祷一面看着被困在毒阵里的人,一面释放意识去四周隐秘的探寻,因为方才他便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熟稔气息似乎掩藏在这附近。
而这世间,能让他有这种熟稔感觉,却又能将气息掩藏的如此之好的,不出三人且绝非善类。
此刻,那人既不现身,也未离去,必定是还没想好,但他却不能再等下去,更不能在此刻便被人识破真身,故而便只好速战速决。
身在暗处的乔冢,原本看天色将迟,想到药行二人将要回到谷中,已经放弃出手,便要打算离去。
却不料魇祷使出那般阴毒的阵法,再转头,却无意间看到他身后,妖人之中一个稍显矮小,头戴帷帽的人,左手暗暗结印,将数十根细如发丝,旁人很难注意到的游丝射入阵中,霎时间瘴气加重,有人应声而倒滚出毒阵,面目因太过痛苦而变得狰狞,同时发出惨厉的哀嚎,而后便如一具干尸般僵硬挺直,霎时便没了生机。
乔冢心中顿时一惊,这……这难道是,他万万没想到,魇祷如今的能力竟是与此有关,难怪他与爷爷遍寻不到根源,原因竟是如此。再看看阵中的人,除了有些失措小姑娘和眉头紧锁的暮夏,其他人早已陆续倒下。
乔冢不再犹豫,当即盘膝坐下,手中结印默念咒决,原本魇祷的意识游丝因那瞬间而发的灵力,被吸引而来,却在他结界青光拔地而起将其笼罩之时,将气息一瞬间与外界决绝,那些游离的意识霎时失去了方向,纷纷绕道。
而结界之中,乔冢手印变换飞速,密林的上空开始聚集大片的乌云,阴沉可怖好似黑夜一般,狂风肆虐植被竞相折断。
这变化在毒阵中的人固然无法知晓,却吓傻了阵外的一众妖人,连魇祷也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下意识的抵挡这突如其来的飓风。
乔冢趁着他们未反应过来时,从怀中取出一块银色面甲带在左脸之上,而后急速闪入阵中,来到婼源和暮夏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