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归那年我高中毕业,被内部保送到那所国人做梦都想考进去的大学,被安排进了一门让我莫名其妙的——考古系,选的是田野考古专业。我的猜测没错,我奶奶那么安排,是让我继承太姥爷——苗君儒教授的衣钵。我奶奶为我起名为罗念儒,就是要我记住我太姥爷,因为我太姥爷的名字中,也带有一个儒字。
我的太姥爷在一生的考古生涯中,经历过无数奇遇,被学校乃至国内的整个考古界称为美谈。但是那些所谓的奇遇,说出去真没有几个人相信。他的学生遍布国内各大院校的考古系,都是专家和元老级的人物,他们都以自己是苗君儒的学生而自豪。
可惜我的太姥爷在建国初期,就在一次去西藏的考古的途中出了意外,否则可以替国家培养出更多的考古精英,也可以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我作为苗君儒教授的曾外孙,自进入考古系的那一天开始,就受到那些专家们的关注,一时间,我成了考古系众多学生中的大熊猫。
考古系有自己的图书馆,里面都是中外各考古名家的学说和专著,还有一些地理历史风水堪舆等方面的参考资料。图书馆内还有一些内部资料,是从来不对外的,国内其他学校的教授都无法借阅,更别说一般的学生了。开学的第二天,班主任就告诉我,说我可以去图书馆的封闭区借阅各类资料,但是我很少去图书馆,连封闭区在哪里都不清楚,因为我认为,太姥爷那间屋子里面的书籍,够我研究几辈子的,哪里还管其他的。功课方面,只要不挂科就行。
图书馆的后面有一栋两层的老房子,老房子的门用铁链锁着,铁链上面的大锁和窗户上面的铁条一样,都生满了锈,就连窗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墙角长满了青苔。
老房子的边上有几棵上百年的大树,房子和大树都被铁栏杆给围住,铁门上的锁照样锈迹斑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开过了。浓密的枝叶将阳光完全遮住,即便是大白天,也无法透过窗户看清里面的景物。烈日炎炎的时节,每当走过老房子旁边的那条路时,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阵透骨的凉意,但阴凉之余,却令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顿时汗毛都直立起来,胆的人立即逃走,胆大的也不敢停留多久。
其实我第一次到图书馆去看书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这座老房子的问题了,老房子成长方形,前低后高,加上四个角上的大树,典型的“四人抬棺”,阴气不重才怪。从这房子的式样看,应该是三四十年代修建的,也不知是哪个人设计的。
对于考古系的所有学生来说,老房子是禁区。
听说老房子原来是考古系的教研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有四个教授吊死在里面,也许是冤魂在作祟,从此就不太平了。七十年代末期的时候,有两对情窦初开的学生在里面约会,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是四具的尸首了,死状很惨,身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的伤痕,像是被猫或是其他什么动物抓过一样,每个人脸上的肌肉都扭曲得很厉害,瞳孔极具放大,心脏破裂,经法医检验之后,说是被吓死的。有公安调查了一阵,最后不了了之。从那以后,学校就把这栋房子给封了。
考古系有的是胆大的学生,八十年代的时候,有两拨学生晚上去那老房子探险,第一拨学生有四个,结果全死在里面,死状和前面的学生一样,惊吓而死。第二拨学生有五个,第二天只发现四具尸体,另外一名学生居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那以后学校就发出了禁令,绝对不允许学生进到铁栏杆里面,一经发现立即开除,更别说到老房子里面去探险了,班主任也不止一次告诫每个学生,千万不能到老房子那边去,否则后果自负。
虽然有不少学生想偷偷去,可他们不敢,并非他怕死,而是担心被学校开除。
听说每年的10月4日傍晚,都会有一个老头子到老房子后面的铁栏杆边上烧纸,烧完纸,老头子独自静静的坐上一会,便会离去,来年再来。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头子是什么人,老头子烧纸的时候,学校也不去管。
好奇心驱使我在开学一个多月后的10月4日傍晚,站在老房子后面的铁栏杆边,等着那个老头子的到来。
果然,我没站多久,就见到一个佝偻着背,年纪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头,蹒跚着走来了。老头子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放着一些金银香纸。
这阵子,老房子周边除了我和他两个,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显得异常的冷清。老头子在铁栏杆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点燃了香插在泥土里,接着开始烧纸钱。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当我不存在。
我默默地看着老头子,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纸钱烧起来的时候,我听到他咕噜了一句:“你们来拿钱吧!”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是没有风的,忽然来了一阵怪风,卷起那些烧完的纸灰,朝老房子飞去,居然进了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似乎听到老房子里传来几个人笑声,当我仔细一听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听到。
烧完纸,老头子坐在石凳上发愣。过了片刻,我鼓起勇气说道:“这房子建得就很邪门,四人抬棺之屋,哪有不死人的?”
老头子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终于扭过头来,翻起一双灰白的眼珠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