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黎渐渐冷静下来。
他望着赫连菡,目光又从靳恳风;靳君屿和颜兮身上扫过。
“你们打算怎么做?”
靳君屿道:
“依法处置。”
厉天黎笑了:
“依法?我犯了什么法?”
靳君屿道:
“今天八月份的虐童案,不是厉家干出来的好事吗?”
厉天黎眼皮微微一颤,手指抖了抖,似乎下定了决心,蓦然抬头看向靳君屿,目光冷厉:
“俊杰年少不懂事,你非得置他于死地吗?”
颜兮道:
“你这话,是打算将所有的事都推给厉俊杰了,看来什么儿子,比起你自己的生命来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惜你儿子还以为你会去救他呢。”
厉天黎瞪着眼睛道:
“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这么混账的儿子!”
颜兮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没继续理厉天黎了。
靳君屿懒得看厉天黎在这里推罪给厉俊杰,他走到厉天黎面前,微微弯着腰,冷冷地道:
“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你早期虐童成瘾,你儿子才跟着有样学样。
尽管你后来收敛了,但那也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罪行,可厉俊杰行为鲁莽,没处理好痕迹,在八月份让虐童事件爆出。
为了替他遮掩,厉家索性自己捅出了关于虐童案更多的消息来,然后将这一切全推在了一个精神不太好的流浪汉身上。”
靳君屿每说一句话,厉天黎的脸色就变一分。
靳君屿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厉天黎看着靳君屿,嘴唇颤抖着,也不知是急得还是吓得,说话声音也跟着抖起来:
“……是有人、有人背叛了我,告诉你的是不是?”
靳君屿道:
“‘背叛’这个词用的不对。”
厉天黎猛然想到什么:
“是她……”
是他那个疯妻子……
厉天黎低着头喃喃自语:
“她明明疯了很多年,怎么会是她……”
靳君屿道:
“为了逃离你,为了让厉家覆灭,为了让你和你儿子受到该有的惩罚,装疯许多年也是值得的。”
厉天黎不敢想像靳君屿从他妻子手里拿到了多少证据,厉家的事一开始是瞒着她的,但是后来无意间被她撞破。
他想杀了她,但是她却跑出了厉家。
厉天黎还记得那天是个大雾天,能见度非常低,她被车撞到重伤,他原本不想救,奈何那撞人的车主非要送往医院。
抢救过来后,她便疯疯癫癫起来,医生说是伤到了脑袋。
赫连菡看着厉天黎,淡淡地道:
“那医生,我认识。”
厉天黎猛地抬头:
“是你……”
厉天黎说话渐渐疯癫起来:
“我就应该杀了她!我早就说要杀了她!可是陈祥不让!说那女的姓‘陈’……”
赫连菡没理厉天黎,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望着窗外的大雾。
日夜清明少,春冬雾雨饶。
早晨的雾迷茫茫一片,整个帝都都笼罩在其中,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
到了上午九点多,雾也依旧没有散去,一切在雾中都隐约起来。
赫连菡忽然想起来,陈奕就是在这样一个雾天,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