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身后一声闷响,像极了那种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高振强纳闷的转过头,只见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一名女子平躺在大理石地面上,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猩红刺目的鲜血正从她的七窍中不断流出,那不肯闭上的双眼仿佛有着无尽的愤怒和屈辱向世间发出最后的控诉。
高振强呆住了,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和自己的老婆长的那么像,一样的鹅蛋脸,一样的发髻,甚至是别在上面的簪子,还是昨天自己给她新买的。
这时,旁边一名女子捂着嘴瞪大眼睛凄厉惊恐的尖叫起来,刺激着周围每个人的神经,高振强才回过神,扔掉手中的玫瑰一下子跑到跳楼者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惊慌失措擦着那口鼻溢出的鲜血,说话都带了颤音:“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老婆!”
无疑这个人就是高振强的妻子林玉芳,也是刚刚在韩战天房间里的那名保洁。
“老婆,你看啊,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玫瑰花,你看看啊!”高振强拽过玫瑰花在她的眼前拼命晃动着,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点一点消逝的恐惧充斥着胸膛,可是无论她如何呼唤,那渐渐失去了温度的身体再也没有了反应。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刚才的保安见有人在店前跳楼自杀,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掏出对讲机报告了主管,然后跑到两人跟前,看了眼地上的林玉芳,咧嘴道:“哥们,这人已经死了,你还是赶紧报警吧!”
“我老婆没死!没死!”高振强猛地回过头咆哮一声,猩红的双眼瞪得如同远古的凶兽,看得保安浑身一个激灵,转而伸手抱起林玉芳,柔声道:“老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带,带你去看大熊猫,咱们一起去玉龙雪山,大草原!”
高振强嘴里不断的呓语着,双手横抱着妻子,然而没走两步就身子一晃倒在了大理石站台上,人事不知。
五楼的某扇玻璃窗内,韩战天身披白色的浴袍望着楼下的场景,眯起了眼,头也不回的说道:“妈的,没想到这个娘们性子还挺烈!你想死也是死远点啊,偏偏死我场子门口,这生意刚刚重新开张,以后还怎么做?真特么晦气!”
朱耀宏站在后面神色古怪道:“大哥,现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不会有麻烦吧?”
韩战天无所谓道:“能有什么麻烦?一个保洁的而已,老子都说了给她花不完的钱,还跟我犯倔,非逼我用强!下面那个男的是她家里人吧?回头查查他的底,多给些钱,不行就吓唬吓唬,事也就过去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对了,那中午在鲍翅楼?”
“照去不误,兄弟们的一番心意不能浪费。”
“恩!”朱耀宏领了话下去了。
韩战天望着楼下那具香消玉殒的身体,想起刚刚在卧房里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意犹未尽的淫笑,虽然生意难免因此会受到影响,不过话说回来这娘们是真有味道啊!
汀江鲍翅楼,本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随便吃点儿没个一千块钱绝对下不来,普通人能在这里消费一次就足够吹嘘好几天了,无论是菜品还是服务环境都无可挑剔。
此刻某间包间内充满欢声笑语,直径三米的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酒香肉糜的味道不住的勾着在座人们肚子里的馋虫,陆皓被按在主位上接受着大伙的敬酒。
为了庆祝陆皓洗脱罪名和侯冰雪与亲人团聚,赵启刚特意张罗了这一桌,请来的客人却不仅仅是三江的这些人,还有李铁、田飞、胡利伟、秦奶奶和张铁民父子。
本来是只叫了张杰的,毕竟家伙也算一起患过难了,但张铁民却嚷嚷着一起来,搞的张杰很是郁闷。
其实张铁民也有个心思,那就是张杰刚刚被抓的时候,他曾在郑林的威逼利诱下让儿子说对陆皓不利的话,不过他庆幸的是还好儿子意志坚定,没受这个当爹的蛊惑,要不然以后自己真没脸再见陆皓了。
开席没多久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惭愧道:“我先来说两句啊,本来我是没脸来的,但是我觉得必须跟陆皓当面道个歉。”
“张大哥,咱们之间用不着!”陆皓过后都听张杰说了,但是他也理解,都是些平头老百姓,自己的儿子面临着牢狱之灾,心里有几个能淡定的?
张铁民一摆手:“陆皓你听我说,不是咱忘恩负义,张哥欠你的,但是我不能眼瞅着孩子的前程毁了,我当时都想好了,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你的恩情。
只是我没想到,张杰这孩子这么有骨气,比他老子有担当,我知道这也是你这当叔的功劳。”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张杰,目光炯炯道:“儿子,老爸跟你道歉,从今往后你也是男子汉了,爸再也不会打你,把酒杯端起来,咱爷俩一起敬你陆叔!”
张杰脸涨得通红,第一次感到自己在父亲眼里成了一名真正的男人,内心激动万分,以至于拿着酒杯的手都跟着颤抖,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只是看着陆皓的眼神中充满感激。
见这杯酒自己是躲不掉了,陆皓干脆也站起身来,举杯道:“张哥我知道你的难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杰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啥也不说了,大家一起吧,祝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
有陆皓的带动,在座的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捧在一起,连秦奶奶都啜了一口,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等到大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