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站在自家的篱笆院外,百感交集,在门前徘徊许久,这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家,从他后离开的那一刻道现在至少有十年了,居然一也没有变化,门前那棵果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挂着累累的果子,压弯了枝头。只有这棵树记录着他离开这里的时间。
这时,小草房的门打开,一个老太太端着笸箩走出来,她一边将脚前的鸡鸭哄赶开,一边翻弄着笸箩里的东西。她的腿有不利索,走起路一瘸一拐的,她一转头之间,突然看到篱笆院的门前站着一个人,正呆呆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
老太太像向院外走了几步,也许是母子天性,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黑暗中朦胧的身影,一定是自己亲的亲人。她忘记放下手里的笸箩,眯着老花眼使劲地向外看,想要把那个身影看清楚一,但是天太黑了,无论怎样,她都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
老太太试探地问了一声“是浩然来了吗”
陈浩然眼泪都流下来,打开篱笆门步走进院子,隔得很远叫道“妈,我来了”
老太太好像还不相信,等陈浩然走得近些,她终于看清楚了,颤抖着失声叫道“是浩然,是我的浩然来了。”手里的笸箩掉到地上,满满的一笸箩山野菜都散在地上。
陈浩然搂住母亲,眼泪再也止不住,滴落在母亲的肩头。
老太太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用干枯的手一个劲地抹眼泪。过了好半天,老太太才想起来,向屋里叫着“他爹,他爹,我们的浩然来了,浩然来”
陈浩然听见屋子里传来速而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猛地被掀开,父亲一步就闯了出来,跑到陈浩然身边,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然后用他厚实的大手重重地拍在陈浩然的肩头,眼睛有些湿润,低沉的笑了笑,说道“好小子,长的这么壮了。”
母亲向陈浩然身后望了望,疑惑地问道“浩苏没和你一起来她不是和你在一个城市”
陈浩然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痛苦地猛地一缩,现在还不是对两位老人说的时候,陈浩然掩饰道“浩苏工作忙,这次就不来了。”
母亲有不高兴嘟囔着“总说忙,也不知道总忙个啥好几年了也不来看我。”突然,母亲又说道“你媳妇也没来我还没见过真人,就在照片上看过,那姑娘长的真俊俏。”
陈浩然的心像是在油里煎熬,物是人非,这些事是不能三言两语就能向两位老人解释清楚的。陈浩然暗自叹气,说道“她怀着孩子,就生了,不方便来。”
母亲高兴的什么似的,连连说好。
父亲白了一眼母亲,说道“老太婆,你竟啰嗦什么,还不让孩子先进屋歇歇这一路估计够他呛的,你老没完没了地问啥”
母亲连忙说自己糊涂,打起门帘让陈浩然进去。家里没什么大的变化,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原样。左边的两间屋子,前边是厨房,后边是父母住的屋子。右边的两间,前边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后边是妹妹陈浩苏在家时的。
母亲拉着陈浩然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好像一松开手,人就会跑掉似的。一直来到他们住的屋子。让陈浩然坐到炕上,因为是夏天,窗户都敞开着,山里凉丝丝的小风让人格外清爽。
“浩然啊你吃饭了吗”母亲关心地问。
这时,陈浩然想起赶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在路上自己也不觉得饿,可是一到家,母亲一问,他就觉得饿的两眼发花,身上只出虚汗。
母亲也不多问,扎上围裙,就奔厨房出了,翻箱倒柜找出家里能找到的好东西,就要下厨去做。
父亲连连摇头,喊道“老太婆你糊涂了,孩子饿的很,你做的,先吃上。”
母亲这才醒悟过来,为难道“家里也没有别的,吃啥”
父亲这是显示了一家之主的决断作用,说道“你别瞎忙了,你去外边拿七八个鸡蛋,再把我从山上采的香椿芽抓几把,一起炒了。然后在把你昨天刚贴的玉米面饼子蒸上几个,我看就够他吃了。”
母亲得到了高指示,立刻行动起来,母亲是实干者,不是决策者,一旦知道了该干什么,就会雷厉风行地处执行,而且效率惊人的高。
不到半个小时,一大盘子香椿芽炒鸡蛋和一盘子金黄色,散发着玉米香味的饼子端上来。陈浩然顾不得洗手,玉米饼和鸡蛋香椿一起填进了嘴里。母亲在一边笑望着他,连连说道“慢吃,别噎着。”
父亲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把自己冲茶水的大搪瓷缸子推到陈浩然跟前,笑道“喝口水,润润嗓子。”父亲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他几乎不说什么废话和客套话,但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你需要的。
陈浩然从来没觉得鸡蛋香椿芽和玉米面有这么好吃,当然一方面是自己饿了的缘故,一方面还是乡村和城市相比,大的区别还是那得天独厚的“天然”二字。事物里散发着天然独特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味无穷。
陈浩然直到把后一口鸡蛋和后一块玉米饼塞进嘴里,才放下筷子。母亲心疼地说“怎么饿成这样路上就不能吃东西。”
陈浩然喝了几口父亲的茶水,感觉到浑身都有了力气。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眼泪汪汪的母亲,他有些为难,这次他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把妹妹已不在了的事情告诉父母,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事合适吗父亲也许能挺住,但母亲能挺住吗一向软弱的母亲,大喜大悲之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