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丝毫不惊艳,风度样貌都平平。奇妙的是赵知的不动声色,他何等敏感,能知道赵知不讨厌自己。
认为有趣,他以为他面对的是个满脸哀怨的人。雨夜里试探他,他几乎就默许了自己。何必深想,浅处有声,深情不用言语。
“母亲能起来了,要去看看吗?”尤凭对尤家不管是谁,都没有温情,但是血亲,断不干净,牵绊一生。
“还有些时辰才晚食,去看看吧。”尤凭把风袍披在赵知身上替他系好绣带。事与愿违,不等晚食,张显文就派了人过来。
说是要紧文书,得过尤凭的目。因为军书职从未有过,所以职责累赘冗杂。又因请尤凭归中都是有意以他作路,打通亚国重振的第一条道。
所以尤凭比公孙衍都忙。赵知常帮着他批文书,也只减轻尤凭的两分忙碌。
“何事如此着急?”张显文颇觉抱歉,事分轻重,他没办法。
“夜狼使官要来,而且有王子随队。”尤凭交际过后才知道张显文越着急越说话不得要意。
“重点!”
“要求带五百骑兵护卫。”使官远交,从来没有带兵一起的,最多只是近身的几个侍卫。都在着急什么?怕他尤凭如猛兽吗?
“批退,亚国只迎礼客。”张显文也如此想,但函中说是一年后,是否可以以王子作质。
夜狼三五年后定会走犬马后路,都是当初分出去的十二诸侯,都以为自己是正宗。
“不做其它考虑了?”尤凭知道张显文的顾虑,夜狼比犬马更有实力多了,而且与犬马只战了两个月有不可二次的偶然。
“无事,你让言语漂亮点。”批文是个艺术,牵扯多的时候总写的模糊。
吏治混乱也有它的一份原因,所以尤凭已经在竭力要求奏文和批文一定要让百姓看的懂。
“各州监察已经下去了。”
“与礼部有交叉?”张响领了张显文的交代,不悦的去写批文了。
“你是劳累过头了,监察明面上只是去各州了解风情,这当然是礼部的事。”尤凭无奈笑笑,还有被人教训的时候,张显文是第三个。张显文没有柳志那样的大儒气质,多了份朴实,共事感觉是很舒服的。
“谢过,赵知就在做书铺的账,或许对你有所帮助。”了解风情就要有记录了,成老爷给赵知的书铺亚国少说也有五家。凭着成家的支撑也算出名。
“他要是入仕或能成大事。”赵知确实有这样的能力,秋考名次虽不大好。
但你和他说什么他都能回你一点,而且往往妙语奇言。张显文忘了他感叹的对象和尤凭是如何亲密的关系。
“是吗?”尤凭好若喃喃自语,张显文离的近,知道自己失言了。
“抱歉,我无他意。”他早就在想了啊,赵知比之他,柳志,或者崔衡生,张显文等同样的才气。
“仔细着,别让太多人在监察里搅和。”东书推着尤凭走了,张显文还在暗骂自己方才之举。
能看得出,尤凭对赵知是有情爱,他确实不解,也不该一直耿耿在怀。以前只听说,如这般朝夕看见,心境不同。自己心胸仍是不够,张显文想着。
“以为要许久方回,父亲才入座,吃饭吧。”赵知知道崔衡生不日回中都后,心情好了很多。
尤凭自卑在作祟,竟觉得赵知有所隔离自己。回铭文轩后尤凭自推着自己去了书房,赵知在迂游廊上站定。上宫灯与月光争亮,地上的雪也不甘示弱,赵知的脸隐在廊柱之后。
“真如此忙,平州事了一半,休息一晚。”赵知未走近,不知尤凭在看什么。尤凭感觉自己怒火积压又找不到何处安放,低头不语好久,感觉正常了才回。
“习惯如此,先睡了去。”直觉一定有事。
“你……无事?”尤凭收起桌上的画,转过头去。
“赵知,先回房,容我安静自处一晚。”尤凭极少这样明显的暴露心情,赵知犹豫着还是过去环抱了他。
“与谁有关?”轻轻的把手中的画展开给赵知看,画中除了一个粉衣女孩都是空白。这时候多是画山水,有人物图也一定要有山水作衬。
“很可爱。”
“不问我这是谁?”赵知伸手描了描画中人的脸。
“猜得出,反正你们现在也无关系。也或者你想做什么?”赵知说到后面松开了手,还带轻笑。
他最害怕的事情,尤老爷心宽他,不拿纲常lún_lǐ压他。尤老夫人和尤夫人不知藏着何种心思,却也不曾刁难。
成芮芮入住尤府的那段时间,他们或许明了尤凭的态度,所以较以前更无了对自己的要求。他也就甘心,多做些琐碎的事。
他也烦啊,从前家务都是一个电话就完了。现在虽然不用自己亲上,但每日凡事过问耐心多好都烦呐。
“你别想叉,我只是累了。”尤凭转过身来抱住赵知。爱情最怕的就是累了,不知尤凭说的是什么。
“尤凭,你说过会放我走的对不对?”尤凭收紧双手,亲吻赵知头顶。
“红衣许我,此生不离。”
“你别拿俗理压我,你不放我,我也可自己走。”尤凭低头和他对视,他是害怕的,赵知的眼泪。真不知赵知怎样成长的,刚强柔软到了极致。
“我说真的,你想入仕吗?”问题绕了那么久,看来结在这里。
这就是尤凭说话的技巧,先惹得你难过或者其他,总之一定是在你心情变化到他想要的时候,他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