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安顿好了受惊的卫虞儿。李宛便陷入了沉思。不过才区区半日的时光,就发现了这么多的未所料及之事。背后的暗潮涌动,似乎比想象的要激烈的多。
远远望去,李宛一动不动的坐着,而事实上她的左手食指与拇指正不停的揉捏着自己衣袂的一角,动作缓慢而微小,这正是她认真思索的标志。
身后晴儿端来一盏茶,轻轻地放在了李宛身旁的几案上,继而跪坐于旁,似乎有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犹豫了片刻才出声到:“都怨我,若是同你们一起出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言语中满是懊悔之意。
李宛转身看着晴儿满脸的自责,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怎能怨你呢,你也不是有意的,若非要说怨,也是怨我,是我提出要带虞儿出门的。”
“晴儿,你出门去取虞儿的饰物,可是主事吩咐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宛突然问道。
“是的。”晴儿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主事说府里的婢女侍从都在忙于准备婚礼的用度,见我暂时无事,便请我代劳。”看着李宛若有所思的样子,晴儿有些不解“您为何要这样问,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宛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有种感觉,觉得此事不简单。”继而又陷入沉思,片刻后,像是说与晴儿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是故意遣你出去的?只是他又如何知晓我们今日会出门,不对,我们出门只是临时起意啊!”又思索片刻,才继续说道“莫非这其中有……”李宛的话说道一半便停止了,本就听得莫名的晴儿忍不住来问“有什么?”
不待李宛解答,门外的婢女进来通告“宛姑娘,主事来了,说要见郡主。”
“哦?”心中不免思索,他这时来做什么?又听到婢女继续到:“主事带着府内的侍卫统领来了,说来向郡主请罪,可郡主她……。”
李宛想着也许心中疑惑,可以借此探究一番。望向卫虞儿休息的内室,片刻便定下主意:“去请郡主出来吧。”
“是。”婢女刚转身过去,便又听到“还是不要了,你直接请主事进来,我来见见他们。”有些事还未弄明白,还是先别让虞儿知道的好,免得她心中更加惶恐,便又改了主意。
婢女领命去请主事进来,而李宛也已起身备迎了。
李宛看着瘦弱主事迎面进来,那炯炯有神的小眼透着精明,心中愈发觉得此人心机不浅,若此事真是他有意主使,也真是愧对他那张祥和忠厚的脸。
主事领着府里的侍卫统领进来,微微施礼:“我二人奉太子之命,来郡主处领罚。劳烦姑娘请郡主出来一见。”
“领罚?为何要领罚?”李宛故意问到。
“我们……”
主事刚开口,便被李宛打断:“真是失礼,是我僭越了,你们二人是来向郡主请罪,可是郡主她受了惊吓,此刻实在是不便相见。”
主事知晓李宛身份特殊,是做得了郡主的主的,又听得此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自谦了,小人已将今日之事禀告了太子,太子震怒,责骂我二人失职,太子不想亲自责罚,又怕郡主心中有有嫌隙,特遣来请郡主处领罚。”
“何来失职之说呢?”李宛口中装作不解,心中却暗叹:太子也是狡猾的了得。
“这……,”主事一时语塞,显然是未料到李宛会如此深究。踌躇了片刻继续道:“为郡主安排出行奴仆侍卫不当,使得险遭意外。”
“那统领呢?”主事话音刚落,就听得李宛话锋一转,指向了统领。问的统领一怔,不由己的看了主事一眼,尽管是匆匆一瞥,仍是被李宛捕获于眼中。继续追问道:“事发时,你的侍卫去了哪里?”
统领心中不免暗自悱恻:怎就问到我在、身上了,也未提前想好答语呀。无奈,只得磕磕绊绊的答道:“他们跟丢了。对,郡主吩咐,不要跟的太近,所以他们便与马车拉开了些距离,便跟丢了。”
听了统领的话,李宛心中不免冷笑,如此荒唐的借口都说的出,是知晓奈何他们不得,还是真不把她们放在眼中,亦或是太过蠢钝。总之,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今日之事,怕真是人为之因吧!
“原来如此。”李宛了然般点点头,继续到:“事因经过我会转告郡主的,至于责罚,还要看郡主的意思。”李宛抬头看了看内室,“两位可还有事,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进去看看郡主了。”
看着主事略带得意的背影走出门去,忍耐许久的晴儿,愤恨的说到:“他们当我们是傻吗?”
李宛收起了方才的纯良,恢复到一脸的淡然,沉默片刻才开口说到:“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