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阳的那个晚上之后,王艾就主动减少了和黄欣打交道的频率,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黄欣好像断片了一样,完全没受影响,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干怎么干。这不刚接手cy体育,就准备干一票大的么。
王艾私下猜测有这么几种可能:黄欣失忆了;黄欣拿他当小孩,没当个事儿;黄欣以为王艾怕她对影自怜,所以安慰她;黄欣早有预感;黄欣又开始没主意了。
反复考虑,王艾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这些年王艾也品出来了,这姐姐有那么点小富即安的意思,人生理想简单的很,可能远方朋友的一个问候,秋日下午的一杯红茶就能让她享受半天。这个人的好处是心态宽和,不急不躁,无欲则刚,交给她什么工作都能拿的起来,还能不断进步,做得圆满。缺点也是无欲则刚,没有yù_wàng,就没有长远规划,一旦让她自己定调子,就会变得茫然,甚至惶恐。
比如借助何塞这件事拓展超越经纪的市场,本就是她的职责,却一定要到王艾这里寻求支持才能心安理得。
总之,黄欣是个战术型人才,而不是战略型人才。可能和她出身在传统知识分子的单亲家庭有关,越是大事,越习惯了别人安排。哪怕是自己的人生大事,也往往因为瞻前顾后、进退失据,最后一团乱麻。
晚上,王艾亲手做了一道小鸡炖蘑菇、一道酸菜白肉血肠大骨头、还有一道乱七八糟英国食材的东北乱炖。乱炖的精髓不是什么食材,而是“懒得做菜瞎炖一气”的烹饪思路。
“来,姐,尝尝。”
“这,怎么吃啊。”
黄欣拿起筷子,抬头看了看热气不冒的小鸡炖蘑菇,看了看大骨头棒子支棱起来的大盆菜,又看了看无法分辨食材的乱炖,下不去筷子。
东北菜就这样,粗犷豪迈,量大管饱能量高。
黄欣瞅着菜就饱了。
身旁的许青莲见黄欣为难,白们呢?
用力推开大骨头棒子那盆,拉过一个碟子来,里边是南欧风格的三文鱼,黄欣这才动手,吃了直说好。
王艾挺没意思的用公筷夹起一大捧酸菜白肉放在自己的碗里:“这不是怕你想家吗。”
黄欣本想说我在家里也不这么吃,可看在王艾诚心诚意的份上,捞了一勺鸡汤,诶?味道还可以哦!
晚餐后,老冯和他的助理早早告辞,去市内的小旅馆住了,家里住不下。黄欣也一道走了,顺便带走了许青莲和康丝,黄欣头一次来伦敦,前几天忙的没空,所以许青莲做主请她去玩儿。
晚上七点,王艾走近基地大门,看门人老哈利隔着玻璃看到王艾,出门招呼一声:“wiwi,下场欧冠你能上吗?”
王艾和老哈利摆了摆手:“不知道啊。”
老哈利晃着头嘟嘟囔囔的回去了,王艾抱着球踏上了草皮。前段时间在比赛中他踢出了堪称绝技的上旋球,可惜没有引起人们注意。但王艾自己知道,这是一项难度很大、威力也同样巨大的技术,值得自己深入挖掘。
过去人们都说王艾没有自己独创的技术,现在王艾就要以这门技术作为自己的标志、标签、定位。无论下一场切尔西是否召唤他,无论罗曼先生什么时候想起来还在给他付工资,王艾都要做下去。
球场明亮,青年队那边还有几个少年也在苦练,彼此没有打交道的兴趣,大家就默默的挥洒汗水,各练各的。
晚上九点,王艾一身大汗的到家,喝了一口水,一头冲进卫生间,脱干净,哗哗冲水,顺便把浸透了汗水、沾染了泥土草屑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呼噜噜的转。
等王艾出来抱着他的夜宵去健身房时,几个女人已经做完了瑜伽回来了,留给健身房的是一股子脂粉味。
打开通风扇,伦敦郊外的秋夜,已经有些凉了,王艾一边吃着夜宵一边休息,同时还在看严竹给自己拍摄的技术录像,间或暂停、倒放、放大,拿过球来放在在脚上滚来滚去。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许青莲跑去和隔壁黄欣姐妹夜话去了,这几天都这样,莫名的,王艾看着空空的房间好像回到了在拉科那时候。冬天去米兰,许青莲还要留在伦敦,她毕业了会不会去米兰陪着一直没准话。
到时候弄不好又是自己一个人睡了,那深山老林里没人陪着更难熬。
就在这种难言的沉默中,隔了一天,王艾在训练场见到了彼得肯扬。大胖子的神色还是笑眯眯、甚至笑嘻嘻的,只是么,掩饰不住的疲惫,在王艾结束下午训练准备离开时,他冲王艾招了招手:“wiwi,国庆快乐。”
一个纯种英国人,用普通话说“国庆快乐”,王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听懂他说的是什么。话说,中国人都很少说国庆快乐的,国庆这一天,通常是挺快乐,但中国人都愿意往严肃上靠。
“谢谢。”王艾笑着和他握手:“最近好吗,彼得。”
“实话说,不怎么好。”彼得松开了王艾的手,搂着王艾的肩膀:“到我办公室谈一谈吧,我们总需要谈一谈的对吗?”
“当然。”王艾点头:“我一直在等你。”
“你就不能主动找我谈吗?”彼得委屈的道:“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
两人笑着走到彼得在科巴姆的小办公室,王艾坐在彼得对面:“我想走的时候不让我走,我不想走的时候赶我走,你还有我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