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有压力,压力无形无质,可它又事实存在。”挂了电话的王艾回头冲着几个伙伴笑道:“就这种,人家根本没想给我施压,就是通知我参加一个活动。但是呢,当天有比赛,还是举国关注的比赛,我要是输了哪有脸去参加?”
严竹和赵丹同时微笑,康丝滴溜溜围着王艾转了一圈,跳起来拍了下王艾的头:“好了,你的王冠被我敲掉了!”
王艾原地晃着脑袋,闭着眼:“没有啊,还戴着呢。”
“那我再敲!”
“你等会。”
王艾转身睁眼,然而,说晚了,啪的一下,叫康丝扇在脸上。
王艾捂着脸,委屈、愤怒:“你打我耳光?”
“呃……”康丝搓着手,想上前给王艾揉揉,却和王艾越来越远,旁边看热闹的赵丹捅了捅严竹,指着康丝的脚下,两人定睛一瞅:嚯,后滑步!
三人在楼下看着康丝飞快的窜上楼梯、两秒钟后房门咣当一声。王艾心中还纳闷,都说姑娘家的每月总有几天不舒服,可怎么康丝身上就没发现呢,什么时候都活力四射的。
“今天还去坐着么?”严竹问王艾的行程。
“嗯。”王艾应了声,弯腰从房门附近的橱柜中取出了毯子,伸手摘下了羽绒服长大衣,一边走一边道:“坐一段时间看看吧,起码坐着的时候心中很平静。”
严竹思索着点了点头:“那我也陪你坐着吧。”
王艾笑着看了看:“你不用,其实你们俩不用都陪我,附近没啥安全问题,去一个就行,挺冷的。”
赵丹想了想就留在了家里,这附近虽然僻静,但并非荒无人烟,就不说脚下一百米的训练基地,西边二百米的高尔夫球场,就这片森林中稀稀落落的也不少人家。意大利虽然有不少外来移民问题,但不论是黑人还是阿拉伯人也没有几个到农村的……要去农村,干嘛来意大利?
所以治安很不错,大多数还保留着意大利北部乡村比较淳朴的生活方式。
王艾和严竹一人一条毯子,随便出了家门向西南走,疏朗的森林中视野不错在最近几日坐过的大杨树下,王艾用脚扫了扫昨夜的薄雪,露出枯黄的落叶,放好毯子,随便坐下。鼻端是清新而凉爽的空气,头侧是带着一丝暖意的阳光,王艾很快就闭上眼放空思想。
严竹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处视野开阔又和王艾很近的位置坐下。
同样是静坐,但王艾是向内寻求内心的宁静,经常对外界的变化无知无觉。但严竹是向外,也可以通过静坐放空思想,但却会加强对外界的感知。
时间慢慢流逝,阳光越来越暖和,中间王艾调整了几次坐姿,盘腿坐、分腿坐、抱腿坐,怎么舒服怎么来,他又不是真出家了,也不是复古,顶多在脑海中盘旋几次恢弘的古典哲学。
基本上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放空的状态。这种状态有点类似植物人,就是让植物神经接管了身体,让大脑不发出任何明确指令,纯粹依靠身体的本能。如果这种状态更深入一些,就会进入到龟息体系中。
这种状态其实并未减轻王艾的压力,只要一恢复正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但在无法排遣的重压之下,这种状态却是一种成功的逃避,所以王艾觉得很舒服,不仅头脑很舒服,甚至感觉身体也很舒服。
上午十点左右,森林外边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踏着落叶残雪的声音。严竹睁开了眼,面前的王艾东倒西歪的,还靠在了树干上,远不是严竹这样五心朝天,也不知道他是还在入定还是干脆睡着了。
严竹一笑,随即望向脚步声的方向。
“是这吧?”
“那小姑娘说是。”
“啧啧,走哪都不忘带姑娘。”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还带着媳妇呢?”
“就是,老白你就嘴欠。”
“诶,老孙你也带媳妇了,还带孩子呢?”
几个人吵吵闹闹,转过一棵大树,见前边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个姓严的小王长期保卫还微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领先的一身黑色外套扣着毛绒绒的帽子,帽子下一双小眼睛,一条运动裤和一双厚实的棉皮鞋,见到两人大惊小怪:“呦!”
第二个出现的扣着一顶毛线帽,一身黄褐色的板正的大衣,牛仔裤搭配高筒皮靴,冲着严竹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第三个出现的捂得最严实,羽绒服大衣,皮帽子,还用围脖捂住了半张脸,双手还戴着一双大手套,见前方王艾似乎睡着了,拉了拉前边两人,摘下手套,弯腰掏了把雪,凑近了王艾,一把捂在王艾脸上。
王艾浑身一机灵睁开眼,还没看清是谁,就听得入耳的大笑声。妥了,不用看清就知道,其中必有白广海这个不要脸的。
等王艾的视觉恢复,摸了摸脸上的雪水,才看清在白广海身旁,搓着手的应该是孙继海,他半张脸还捂着呢,另外一个挺潮的的,是张永海?
“诶,你们仨怎么凑一起了?老白你不说过段时间吗?二宝哥也没告诉我啊,还有,老孙你这么远来了之前也不说一声,万一我不在家呢?”
孙继海拉下围脖,鄙视的道:“就你?你不在家你能去哪?好么,这么个老山沟子,我从小就在山沟子里,跑了几万公里出来又钻山沟子。”
王艾笑呵呵的慢慢站起来,看向张永海:“二宝哥你呢?”
“你来意大利快一个月了,我早该来看你,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