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大动干戈呀?”从老高家出来许青莲迫不及待的问:“你不是一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吗?你不是一贯回避矛盾的吗?这回怎么了?功成名就不怕事儿了?”
王艾在车上闭着眼,任凭媳妇一句句轰炸一句话也不说。后来许青莲急了:“你再装深沉我咬你呀?”
王艾无奈的睁开眼:“同流合污吗?”
许青莲一下愣住,半晌才点点头:“是呀,你的名声皎白如月,也是立身之本……高指导非要拽你当院长,是不是也有这个考虑?”
王艾抬头想了想:“首要的依然是用我的影响力和权威性,荡涤污浊这些,不是他首要考虑的事,而是我争取的。”
许青莲点点头:“从他的角度当然是为了在足协主席任上干出一番事业来,而反腐败这种事儿……怎么说呢,当然是好的,但不同于一般意义上好的。到时候不但得罪人,外边也会议论纷纷,所以从他的角度这肯定不是优先事项。即便做了也不是首要目的,那你呢?自保?”
“自保是出发点,从他想把各种要害关系放在我手里的时候开始,自保就必定延伸到反腐上。我不反,人家就会拉我下水,哪怕不是刻意的,有问题的项目从我这走,我能没责任吗?就是不收钱,也难免落得个昏聩的名声。”
“所以,你今天才和他争?”
“不争不行啊,他是他、我是我,关系再好考虑问题也肯定是本人为第一出发点,他如此,我也如此。”
“那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什么也不做,先调查,各类项目推到我这来,我就拖,一边拖一边调查。反正任何腐败行为都需要动,而我不动就腐败不了,到时候看谁急,谁急查谁。等捋了几遍之后,再开始推机制建设。”
“那也不能一拖到底什么也不批准吧?耽误太多工作会出问题的。”
“这不就是今天和老高说的吗?”
“说什么了?”
“他不说么,保持工作沟通?”
“什么意思?”
“就是有些项目他会背后给我打电话让我放行。”
“他担保?你就不怕他有问题?”
“我都这么说了,你觉得他敢把有问题的腿给我吗?再说他推的我也得查。以后他不仅是我上级、我姐夫、我教练,也是我同志。不管是疏漏还是故意,我都得为他负责。”
“可这也不够吧?他如果什么都让你批准,你就被架空,他如果很少来电话,那还是有很多工作会被耽误。”
“这就是我要一帮刺头的原因了,都是原单位不受重视或者受气的,这下有机会扬眉吐气了你觉得这帮家伙会怎么做?”
“百般刁难,哈。”
“就是啊,他们一刁难,这事儿不就拖下来了,我从他们的斗争中就能看到更多隐藏在表面背后的东西。他们的刁难也会帮我分析问题,然后再选择其中经过多轮刁难依然没问题的项目……”
“批准?”
“哪那么容易?我们得开办公会研究。”
“一帮刺头聚一起挑毛病?我能想象到以后足协的工作是如何举步维艰的。”
“足管中心是国会山,足协是白宫,我们是最高法,能力很大,但不是唯一,互相掣肘,不至于全都停摆,我只是一个非常审慎的首席大法官罢了。我这边拖的再多,不还是有老规矩、老办法吗?日常运营不成问题。”
“就是说,你的这套思路着眼点是不出新的问题?”
“自保嘛,我上任了当然从我开始先不能出问题,然后才是以前的。以前我在足协上班就是个内聘专家,有事儿了给出个报告什么的,人事、财务、后勤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下算是实权高层干部了,得给我点时间捋一捋。”
“可你在外国,能行?”
“所以我才问老高,学院是他的还是我的。”
“你的怎么说?”
“要是我的,学院大事小情完全我一支笔,他有意见也必须背后和我说。权力在我手上,自然人们就会向我靠拢,那我当然就能掌握住。两边虽说有时差,但也不太多,我可以在早上八点和学院班子开办公会,那边正好下午三点,天天开,自然人们就知道谁说话算,天天开我自然就能知道学院的一举一动。”
“可有一种办法是他们拿一堆屁事来烦你,让你整天忙的晕头转向考虑不到别的,或者被迫放权。”
“你说的有可能,但你不是说了吗?所以我就知道了,所以谁要敢这么对我我就收拾他。”
“刘指导要这么对你呢?”
“……我会背后和他沟通,多沟通几次,如果还说服不了……事业为重!”
“唉,真不想让你掉这个泥坑里。”
“我也不想,可我不能看着老高身败名裂,我们俩合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顶不住的我顶,我顶不住的他顶。”
“你还有顶不住的?现在还有?”
“怎么没有?那些足协的高层干部,体育局的高层干部们,我能都顶住吗?我这个院长也不是说上任就上任的,你都知道我上来要干什么,指向什么,别人能不知道吗?他是元帅,擅长宏观谋划、虚与委蛇,我是将军,擅长近身作战、正面硬钢,单拿出来都有弱点,组合在一起才无往不利。”
在两口子的快速对话中,车子慢慢驶进了家门,许青莲下车手一让:“到家了,王院长。”
不料王艾却叹气:“我才不想干,我对这点权力一点y